她原本以為是學生漏了東西折回來拿,沒想到出現的人不是她的學生,而是不應該在此刻出現的單浩龍。
「你、你怎麼來了?」泰姬瑪哈的眉心糾結在一塊,對於他唐突地出現感到不解。「你是來找羽揚的嗎?她、她下課了,還是我打電話叫她過來。」她緊張到語無倫次,連手機都拿不好,摔了下來。
單浩龍冷靜地撿起那隻手機,交還給她,眼神自始至終深深地凝望著她,移不開視線。
再次見到她,他確認自己真正所愛的人是她,以前的自己根本是被黑布蒙住了眼睛,讓他從沒好好的看過她。
她不是白子玲,她是他愛的泰姬瑪哈。
可是,這都已經過去了,她已經有了新的人生。
他的胸口很悶,必須要耗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將對她排山倒海的渴盼壓抑住。
「我不是來找黑羽揚,而是來找你。」昨晚,和她見過面後讓他更加無法入睡,滿腦子想的、念的全都是她的身影。
他心裡明明清楚不應該再和她有什麼關係,不應該再打擾她的生活,不應該再來看她,可是真有那麼簡單的話,身體就不會叛離他的心了。
他真的不想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可是他辦不到啊!
他愛她。
「你找我?有事嗎?」泰姬瑪哈悄悄地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太過靠近的距離會讓她感到窒息。
為什麼他要用這麼傷痛的眼神看她?當初是誰不要她的?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還用這種傷透心的眼神望著她。
到底是誰被誰傷透了心。他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昨天你要對我說那句話?」他不懂,一個有家室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對他說出如此曖昧不明的話,她到底想暗示他什麼。
「什麼話?」泰姬瑪哈裝傻不願面對,她承認昨夜她是故意那樣和他說的。
「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第一句學的中文是我的名字?為什麼?」他希望她能夠回答他,她對他還有感情。
「沒什麼意思,你別想太多,我今天很累,想趕快回家,對不起、失陪了。」她現在只想趕快離開他。
她匆匆忙忙地收拾自己的白色背包準備打道回府。
單浩龍衝動地按住她忙碌的小手,她曾經企求他給她最後一次的溺愛,那他也能向她要求最後一次的奢望嗎?
「聽我說,別動。」鼻息間的溫熱氣息無形間吐在她的頸間,兩人此時的距離近得只稍一低頭他就可以吻住她的唇。
他想這麼做,可是不能。
「我累了,想要回去。」泰姬瑪哈快速地從他身下逃脫,她不要聽他說,她不要再被他的眼神迷惑,她再也不要當白子玲的影子了。
她是泰姬瑪哈,不是別人的替代品。
她拿起包包想趕快逃離這裡,逃離他灼熱得好似會將她燃燒的眼神,逃離他懷中的禁錮。
長長的髮絲在慌亂中輕輕地飄起,發尾掃過他的鼻間,他伸手想抓住,可是柔細的髮絲卻在他手心中滑開了。
「泰姬。」單浩龍慌得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別走出他的心。
泰姬瑪哈惱了,他這是在做什麼?「放手!我叫你放手!你沒聽到嗎?」她氣得直捶打他的胸膛。「我叫你放手!放手!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當我快把你忘了,你又再度出現在我的世界,你到底在想什麼?」她的淚水在瞬間潰堤。
「為什麼你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當初是你不要我,是你硬生生把我推開的不是嗎?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什麼都不要了……」她氣惱的把以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兒的發洩出。
她是那麼的愛他,一心一意只想嫁給他,可是她得到什麼?
她不過是另外一個女人的替代品,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她很失望,對愛情從此不再抱持希望。
單浩龍只是站著任她發洩,這是他欠她的,他好氣以前的自己把她傷得那麼深、那麼痛。
他從沒想過原來她是那麼地愛他,而他,簡直就是混帳!他恨自己,恨自己將她傷得那麼深。
「對不起。」他伸手將她拉到懷裡,想都沒想地將她擁緊。「對不起。」
泰姬瑪哈還沒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就被他突如其來地摟進懷裡了,被迫感受她那曾經深愛過的胸膛,他的體溫熨燙著她的肌膚,放肆的包圍住她無措的心。
她的淚水落得更凶,他的胸襟被她的淚水濡濕成了一片淚海。
「最後一次,陪我好嗎?」只要這最後一次,他會靜靜地離開,不會在她的生命中再出現了。
他會真心的祝福她,永遠幸福。
泰姬瑪哈僵住身子不動。
他低頭尋到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吻著,她沒有拒絕,只是任由他的唇輕輕地在她的臉上巡禮、憐愛。
她竟意外的感受到他唇齒間從沒有過的憐愛及……深情。
玩火,是刺激的,是火熱的,是犯罪的。
可就是它的刺激,引人犯罪,讓人不由自主飛蛾撲火,就算全身上下會被火焰燃燒殆盡也心甘情願。
他們都知道這樣的行為不該發生,可是他們卻又情不自禁不顧一切後果,情願背負世人的責難無法自拔。
火熱的身軀緊緊相貼,灼熱的唇無法分離,說不出口的情愛烈火焚了他們兩人的理智及心。
焚心啊……
這是什麼樣的心情?絕望、痛苦,卻又必須面對,他們只能把握住眼前短暫的片刻,就算是剎那轉瞬成為永恆的回憶,他們亦無怨無悔。
這是他們的選擇。
過了今晚,他會離去,靜靜的守護著她,希望她過得好。
過了今夜,她會塵封所有的回憶,讓它永遠不見天日,再也不能擾亂她的心。
***
那夜之後,他果真實踐了他的諾言,不再去找她,不再去看她,唯有不聽到她的消息,他才能力持住自己的心。
「浩龍,今天怎麼一個人來這裡?」老闆娘在吧檯內調著單浩龍愛喝的調酒,看著他滿臉的疲態,這樣的單浩龍真的很不像他,現在的他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