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每次跟老師聯絡的都是我。」自稱阿金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想她和虞飛鳥接洽聯絡上課事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她老是記不住她的名字?
「對、對,阿金。」虞飛鳥撫掌,究竟有沒有想起來只有她自己知道。
阿金眼角餘光發現封士泉的存在,驚呼:「崔士也來了!」
「嗯,是我帶——」虞飛鳥剛要答腔,便被封士泉一把摀住嘴,奪走了發言權。
「我們是在門口遇見的。」他輕描淡寫帶過。
如果讓她解釋是替他帶路,到時候一定會被問及原因,他在台灣休假,以及住在那棟破爛公寓的事準會被洩漏出來。
「喔,兩位請往裡面走吧。」阿金領著兩人到達攝影棚。
「妳是老師?」落後在阿金幾步之後,封士泉不敢置信的問。
這麼說來,今天要幫他拍照的就是她囉!
纖指點點唇,又搔搔頭,虞飛鳥思索了一下,隨後露出傻笑,「所以今天拍照的模特兒是你囉!是哪個學生有這種能力,商請得到你?」
哇!要拍國際名模耶!
說這話的虞飛鳥完全忘記自己就住在國際名模的隔壁,還一臉「賺到了」的歡喜神情。
「我也想知道是誰。」封士泉哼了聲,看起來老大不爽。
那沒用的經紀人老用推不掉的工作為借口,替他攬了一堆沒錢可賺的工作,想必這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知道是誰說動了他的經紀人,合約快到期了,他該考慮換個有能力的經紀人。
要他當業餘攝影師的拍照模特兒?這種工作他從沒接過,簡直破壞自己的行情!
「妳不是在書店打工嗎?」
「我是呀!」但她不是打工,是正式的員工。
「所以攝影是妳主要的工作,書店是兼職?」攝影師如果好好幹,收入應該不低吧?
伸出食指搖了搖,她否認,「不是,這只是業餘性的兼課,其實這個攝影課程的老師不只我一人,還有很多人一起輪流,所以說是一個月一次,也不一定每次都是我上,我才會忘記嘛。」
說到最後她還替自己的健忘找借口。
「我想那不是重點。」
一個月一次的課程,還不一定是她上,那怎麼他剛好就能遇到她的課程?
「總之,我今天會把你拍得很漂亮的。」虞飛鳥邊說邊抹掉嘴邊的口水,看起來很是期待。
老天!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
他竟覺得她的動作很性感,這蠢蛋明明是肖想他做出超越尺度的演出,才會流口水,他果然病了!
虞飛鳥突然靠近他,大大的眼睛直盯著他。
「干、幹嘛?」因為他的接近,心跳以不正常的速度鼓噪起來,強忍慌亂,封士泉退後一步,怕被她看出個所以然。
又看了他好一會兒,她才出聲道:「不用太緊張,就像你平常拍照一樣,最多就是我們會停下來解說哪裡該怎麼拍而已。」
以為他不習慣這裡的環境而緊張,虞飛鳥好心安慰他。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不起他嗎?
身為一個專業的模特兒,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告訴他不用緊張!
「那還用說!有我這麼完美的模特兒,就算攝影師的技術差,結果還是會很好!」他的情緒激動,這次卻是因為被她瞧不起。
「嘻!」她輕笑著,「今天請多指教囉。」
逕自拉起他的手握了下,虞飛鳥踏著輕快的腳步去準備攝影器材。
封士泉失神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視線徐徐往下墜,移到被她握過的手掌上,還熱熱的留有她的餘溫。
遠處的天際好像有小天使吹奏進行曲的聲音,在小天使包圍的中間,出現一個黑人歌手,唱著「When I fall in love」這首歌……
真的完了,他連這種恐怖的幻覺都看得一清二楚。
捂著自己的臉,他挫敗的低吼:「不妙……」
第六章
啪嚓!
鎂光燈閃爍。
不妙。
擺著專業級模特兒姿勢的封士泉,一到鏡頭前立刻變化多端的眼神,隱隱透露出心慌。
啪嚓!
鎂光燈閃爍的背後是虞飛鳥不同以往的銳利眸光。
不妙!
他換了一個不會看到她的姿勢,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往她飄去。
啪察!
鎂光燈閃爍完,她停下來朝所有學生講解光影的捕捉,和器材的使用。
不妙!
正好對上她轉回的眼,虞飛鳥毫無顧忌的朝他笑笑,封士泉則是匆忙收回視線。
頭一次看見那小呆子專注的眼神,即使在相隔一段距離之下,他還是可以看出那雙澄澈的眼裡只倒映著他。
她看他的眼神沒變,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卻逐漸不一樣了。
這代表什麼?
「今天的人數好像很多。」休息時間,虞飛鳥邊調整待會要使用的光圈數,邊和今天的攝影助理阿金閒聊。
「可不是!」都是女人,想也知道是為了崔士而來。
「而且大家都很認真。」真是個好現象。
模特兒是崔士,所有女人對著他流口水,當然認真了!阿金暗付,知道虞飛鳥肯定沒想那麼多.
想是這麼想,但她自己也是崔士的迷,所以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老師,今天拍的照片可以讓我加洗嗎?」一名女學生靠過來問虞飛鳥,後面還跟著不少有同樣要求的女學生。
能拍到國際名模的機會不多,照片當然要好好保存!
「當然!」正想答應,虞飛鳥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不想交出底片。
平常拍完照,所有學生包括老師會挑出幾張不錯的作品沖洗出來,作為這次上課的紀錄和作品交流,但這次她卻想把底片據為已有。
那是透過她的眼看到的崔士,她不想讓其它人看見。
「老師?」見她遲疑,讓女學生們有些擔心。
要交出去嗎?虞飛鳥心底好掙扎。
「今天的照片涉及版權問題,希望所有人都能交回底片.」始終沒說話的阿金突然開口。
「咦?」女學生們同時發出不敢置信的失望長音,接著七嘴八舌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