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微震,旋即蹙眉低斥,「你滿腦子想的就是這些淫穢的事,所以晚上才會作那種夢,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抱怨的嘀咕,「還是夢中那個柔情萬縷的你可愛多了。」
祈淨聽見了,遲疑的問;「你……夢裡的事記得很清楚?」
「也不是很清楚,隱約記得一些。」眸光不經意瞥見她貝耳泛紅,他戲道:「聽見我剛才作的夢,你是不是在胡思亂想什麼,瞧你耳朵紅成這樣?」
她忙摀住雙耳,杏目斜睨他。「我才沒有胡思亂想,你別亂說。」言畢,她羞窘的蓮足加速,走往大姐的寢房。
秦嘯凌在她身後取笑,「哈哈哈,你一定在想我作的那個夢對不對?你想聽的話,我可以說得更仔細一點。」
「你給我閉嘴!」她回頭嬌斥,旋即不再睬他。
他不會知道,那個夢、那個夢其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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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放哪兒去了?」
一走進寢房瞧見少爺在房裡東翻西找的,竟連床底下都不放過,侍婢不由好奇問道;「少爺,您在找什麼,需要奴婢幫忙找嗎?」
聽見她的話,他高大的身軀從床底下鑽了出來,睨向她問:「我在找一個藍色的錦囊,你昨日收拾房裡和我的衣物時,有沒有瞧見?」
「奴婢沒有看見,那錦囊多大?奴婢也幫忙找。」
「差不多這麼大。」他伸指比了個大小。
侍婢見了,細心的幫著他在房裡四處尋找,找了好半晌,依然沒有尋到。
見找了許久都找不著,秦嘯凌蹙起濃眉,忖道;「難不成是掉在外頭了?」
「什麼東西掉在外頭了?」
聽見門口傳來祈淨清脆的嗓音,他登時舒眉而笑,迎了過去。「我的一隻錦囊不見了。」
見他衣上、發上沾了一些塵埃,祈淨拿出手絹替他揮了揮。「好端端的怎麼弄得這麼髒?」
「我鑽進床底下找那錦囊。那些下人也真是偷懶,居然沒將床底下打掃乾淨,才弄成這樣。」
她笑道:「誰想得到你大少爺會心血來潮,鑽進床底下去。再蹲下來一點,你頭髮也黏到蛛絲了。」
他微微躬身,好讓她的手能夠得著他的頭頂。
「你不問我那錦囊裡裝著什麼嗎?」望著她認真為自己清理的神情,他唇畔帶笑,極喜歡這樣的感覺,覺得她就宛如自己的妻子,替他打理衣容。
瞟他一眼,祈淨順著他的話問:「那錦囊裡裝著什麼?」
秦嘯凌雙手摟在她腰間,笑答,「那裡頭裝的,是我們倆纏繞在一塊的發。」
那天回來後,他便將那些髮絲裝入錦囊裡貼身帶著。
她沒有推開他,任由他親暱的摟著她的腰,不甚在意的說:「掉了就算了。」
「怎麼可以算了?那東西很重要,是咱們結髮的證明。」
「你不要胡扯。」替他清理乾淨頭髮,她抬眼望向他,發現他臉上沾了一塊黑污,拿著手絹再細心替他拭淨。
「我沒有胡扯,咱們那些頭髮確實是纏結在一塊不是嗎?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看再留一次好了。」
說著,秦嘯凌拈起一綹她的髮絲,再抓起一撮自己的頭髮就要打結。
她拍開他的手,不讓他再這麼做。「你別胡鬧了,喏,這個荷包給你。」她從懷裡取出個深藍色的荷包。
他眉開眼笑的接過。「你親手做的?」仔細端詳著手上那只藍底繡了朵白色山茶花的荷包,「手工還可以,式樣也差強人意,好吧,我就收下了。」嘴裡嫌棄著,臉上的神情卻愛不釋手。
「既然這麼勉強,我看還是收回來好了,我手藝這麼差,一定入不了大少爺的眼。」她作勢要拿回荷包。
「送給人家的東西怎麼可以再收回?」秦嘯凌躲開她伸來的手,連忙寶貝的將荷包塞進懷裡,「對了,淨兒,反正現下有空,不如咱們這幾日便動身回寧州,去替外婆掃墓。」
「這幾日要回寧州……」祈淨話未說畢,便聽見路總管的聲音傳來。
「少爺,皇上來了聖旨,請您快去接旨。」
「聖旨?」想起昨日聽娘提起的事,秦嘯凌不高興的挑起濃眉。皇上不會真的下旨,要他領兵去敉平南疆的叛亂吧?
「是,請少爺快前去接旨。」
來了!祈淨心頭一震,眸裡再也難掩的流露出一抹愁緒與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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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朝裡的將領全都死光了不成?為什麼非要派我去不可?」
瞟了瞟那一臉暴怒對他咆哮的少年,坐在書案前的皇帝不以為杵,不疾不徐,慢條斯理的說道:「因為堂兄你驍勇善戰,不論行軍佈陣、運籌帷幄,皆能洞燭機先,銳不可擋,為了早日敉平亂事,還給南疆百姓和平的生活,朕再三斟酌之下,決定將此重任委由堂兄你了。」
「我不去,你另外派其它人去。」秦嘯凌雙臂橫胸,怒目拒絕。哼,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誇他,他就會改變心意。
今早一接獲聖旨,他便不顧母親的攔阻,立即驅馬疾馳返京,想推掉這項任務。
出征一趟,最快起碼也要三、五個月才能結束戰事,若萬一遭遇敵軍頑強抵抗,拖上一年,兩年之久也是常有的事,在他和淨兒的婚事還未底定之前,他絕不再離開她身邊。
少年皇帝俊秀慵懶的臉上帶笑,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朕聖旨已下,你不去,莫非是要抗旨嗎?」話裡隱然透著一股懾人的威嚴氣勢。
秦嘯凌也不示弱,振振有辭的說:「沒錯,我就是要抗旨。郝、王、楊、禹諸位將軍駐紮之地皆離南疆不遠,理當調派他們前去平亂才是,皇上卻派我遠從京城領兵出征,這壓根不合常理。」
皇上歎息一聲,「朕這麼做乃是一番好意,想暗助堂兄哪。」
秦嘯凌說的他豈會不知,可誰叫他欠了五皇叔一個大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