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追回冶府長媳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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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節,終年極寒的長白峻嶺上依舊寒氣逼人,而寒地裡卻出現了一處渾然天成的仙境暖閣,在輕煙縹緲的暖閣裡正坐著一名玉面男子。
男子意態悠閒的臥躺矮榻上,半斂著精光眼眸,神采透出幾分世外仙骨的氣質,有仙氣也有邪氣。
「那小子來了?」
「回爺,人來了。」尚湧躬身。
「然後呢?」他懶洋洋的問。
「他要求見您。」
「嗯,先見過謹兒了嗎?」他掩著犀光,又問。
「還沒。」
他冷哼。「這小子還知道先拜碼頭。」
「爺,這不叫拜碼頭,而是醜女婿求見岳丈,他求親來了。」尚湧斗膽說。
「想叫我一聲岳丈可沒這麼容易!」他譏誚的表情更盛。
「那爺見他不見?」尚湧進一步請示。
「見。」他燦笑。
這笑容讓尚湧暗自為某人抹了把冷汗。「那……」爺應該還有下文吧。
「叫那小子先切下一指,包在油布裡再來見我。」公孫謀果然陰森的笑了起來。
「啊……是。」
這當叫一指還一指吧!爺沒要他五指全剁,對他算是不錯的了。
「還不去傳達我的意思。」他斜睨催促。
「呃……是……不過小姐方才好像聽見了。」瞧見門外一抹黑影從他面前掠過,尚湧轉身又對主子提醒。
「哼,聽見又如何?男人是她的,要不要斷那一指是她的事,她自己想辦法去!」公孫謀冷哼。
這什麼話啊?要斷人指的是他,卻要女兒自己想辦法解決,這是什麼道理?也只有爺做得出來。
「是,我這就去傳達。」
領了旨意的尚湧,不耽誤片刻的來到大廳,看了一眼端坐廳堂的身子,不免為其未來擔憂。
他早說這小子前途堪慮,偏偏竟還自己跑來送死,嘖嘖嘖,可憐的傢伙!
「爺說了,一指還一指,就可以見。」他將話帶到。
「斷一指就可以了是嗎?」冶冬陽正色問。
「是可以見爺了。」尚湧道。
「 言下之意,若我還有其他提議得另付代價?」
「爺還沒指示,但依我多年伺候爺的經驗判斷,是這樣沒錯。」 自己已裡夠意思的提醒他這趟上來可不是斷指就能了事,他如果夠聰明就該連夜打包逃命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省得死無全屍,還得勞煩自己瞧在小姐的份上,趕著為他收屍撿骨。
「我明白了,那我先切下一指,其餘的等他老人家吩咐再說。」說著就由懷中取出短刀,眉也沒皺就要切下。
「等等!」尚湧傻眼的阻止。
「您還有吩咐?」治冬陽不解的停下手。
「你……你有聽懂我的話嗎?這手指沒了只是開頭,接下來你可能屍骨不全啊,這樣還不瞭解?」
「您的話,我都聽明白了。」他正色的點頭。
「既然聽明白了,你還要切下手指?」這人傻了不成?!
「要。」冶冬陽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
「我要娶謹兒。」他堅定的說。
「可是之前你不是不要她了?」
「我……想通。」
「想通了?」
「嗯,這丫頭我不能放棄。」
「因為知道她有喜了?」尚湧瞇眼。「你只想要她肚裡的孩子?!」
「我不要孩子,只要她!」
尚湧挑了眉。「喔?看來你抱了必死的決心?」
「是的,除非娶得謹兒,否則我不會離開。」
「……那你切吧,爺有交代,要用油布包著,喏,油布我給你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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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懸谷,寒風刺骨,兩道同樣雋逸優雅的男子一前一後佇立於谷頂。
在陰空冷息中,立於後頭的年輕男子對著前方稍顯年長的男人謹慎應對著。
那稍長的男人此刻正笑容可掬得——令人毛骨悚然。
「公孫大人。」治冬陽還是喚了他一聲公孫大人而非王爺,想必他對這個稱呼比較習慣吧?他逕自猜著,也心驚於那不凡的邪佞之氣,闇帝的陰威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沉住氣面對的人。
公孫謀冷眼瞟向他左手包著白布的末指,表情清冷帶笑。「我本來要主動找上你的,你倒知趣,自己上山來拜見,還送了見面禮,很好,讓我省了很多事,很好。」
這聲很好聽得人不寒而慄,冶冬陽僅只是一陣苦笑,沒敢搭話。
「這會人也見到了,你有何話要說?」見他氣質穩健,面容端正,公孫謀頗為滿意,就是眼底那抹剛毅教他不甚欣賞。
「晚輩想——」
「欸,等等,你想說的話我暫時還沒興趣聽,還是等等再說,不過這會咱們都已立於這縱谷之上,不如先算算帳,也算安排了初次見面的餘興節目。」
「餘興節目?」
「嗯,我很久沒有新樂子了,就讓你表演一下吧。」公孫謀笑意綿綿。
他面不改色。「您希望晚輩怎麼做?」
「你嘛——」公孫謀瞄了一眼深不見底的陰寒深谷。「就先跳下去,若沒有粉身碎骨,這沒盡的話咱們後續再來說。」
一旁的尚湧聽了臉率先皺了起來。爺斷人一指還不夠,小姐墜崖失憶的事他也不忘清算個仔細啊!
但這縱身跳谷,哪還有命能活著回來談?看來小姐這男人還嫁不成,就得先為他送終了。
只是那小子眉也沒皺一下,似乎料準了這趟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呃……更正,是全無生機,唉!真不知該說這小子有過人勇氣還是傻喲!
「好,等晚輩躍下後,回頭咱們再談提親的事。」冶冬陽不忘提起。
「好啊!」公孫謀眼底多了絲不可察的讚賞。
尚湧則是翻白了眼。如果有命再說吧!
「但是在跳前,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說吧。」公孫謀慷慨的頷首,這小子終究怕死想告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