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昔蘭意識猛然清醒過來,卻發現她根本不是在作夢!她在響應的是一個真實的吻,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侵襲她每個感官,喚醒她全身每個細胞。
「嗯,醒了?」那低若情人呢喃的聲音在她的唇被放開後,首先侵入她的聽覺神經。
「你……你……」她看不見,可她知道他正俯身籠罩在她的上空,她的手臂被他制在身側兩畔動彈不得;對於谷浩臣的出現,她是驚詫多於害怕。
谷浩臣乾脆讓她半坐了起來。
「原本我只是想進來看看你,可你的紅唇一直在勾引我……把你吵醒啦?」他微笑柔聲道。
想到剛才即使在朦朧的意識下,依舊感受得到那個溫柔的親吻,紀昔蘭心跳仍不穩著。
「你……怎麼能隨便在半夜就進來我房裡?」她板著臉生氣,可她知道這只是掩飾自己總是不自主被他牽引而無法自拔的借口。
輕柔地撥開落在她頰邊的亂髮,谷浩臣的視線半刻也沒離開過她臉龐。「從明天開始──不!今晚開始,睡覺前,我要你把門窗統統都鎖好,一定要確實上鎖,我會來檢查,明白嗎?」
不!這無關乎她那句話所產生的戲言,他語中某種不尋常的嚴肅意味,迅速令她心生警戒。
「為什麼必須這麼慎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追問。
「沒事。」他淡淡地說,表情卻有著她無法看見的凌厲。
「有事!」她敏銳的直覺可不願放過令她開始起疑的事上,斷然而清晰地回他。
他沉默著。
又來了,他總是這樣,什麼事也不肯告訴她,他的想法、他的情緒、他的事情、他的……驀地,她憶起晚上和谷夫人說的那些話──紀昔蘭只覺得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氣突然爆發出來,什麼理智都被她丟到一旁去!
「為什麼從不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顧慮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總目這樣,從不表露你的感覺,你到底當我是什麼?喜歡就摟著疼,不喜歡就一腳踢的玩偶是不是?
我的感覺、我的想法你都不在乎,你只是要將一切掌握在手中,我這一介小小的平凡女子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我真是一個不自量力、自作多情的大傻瓜……」
她激動而接近崩潰地吶喊,在猛地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納進一具寬闊胸膛裡時嘎然而止。
「你想知道嗎?好,我告訴你!今天傍晚我們在檢查安全系統時,發現圍牆邊的線路有被破壞的跡象;雖然只是小小的安全問題,可是仍然代表危險。前天的意外已經讓我心有餘悸,我不能讓你再出事情,而且我也不想讓你知道太多這些事,所以才不跟你說,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他的聲音揉著歎息,在胸腔蕩起陣陣奇異而安全的迴響,竟也逐漸安撫她激昂、不穩的情緒。
谷浩臣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深沉似海的眼睛望進她迷離的眸珠。
「我在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感覺、你的想法;你令我渴望想擁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我有強烈想保護的慾望,而你是唯一的例外……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這麼在意我的想法?昔蘭?」
他的話字字句句她都聽得仔仔細細.而他語中隱若向她宣告的誓言,竟惹得她內心激盪不已,某種澀酸又甘甜的情緒盡數化為一股暖流衝向她的眼眶。
拋下顧慮與矜持的牽扯,她猛然展開雙臂環繞住他的頸項,然後把臉埋在他肩膀上,釋出了一聲微哽著泣音的歎息。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相不相信?」她就這麼脫口而出。
谷浩臣的身子明顯地一僵,回抱著她柔軟軀體的臂膀也為之一緊。
察覺到他異樣的反應,紀昔蘭的心敏感地瑟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為自己不經思考的衝動行為後悔,突地,谷浩臣將頭低埋在她如雲的秀髮裡,然後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
「我相信……只要你能把『如果』那兩個字去掉……」他輕語,隱著親暱的笑意,卻扣動她的心弦。「而且我認為這句話應該先由我來說!」
沒讓她有思考的時間,他吻住了她。
一個更基於以往纏綿熱烈的吻,釋出他所有的深情濃意,似乎要將她攫進他的靈魂深處……紀昔蘭迷失在他恣意輾轉的憐惜中無法自拔。
「……」谷浩臣不知道在她耳邊低語著什麼,陣陣曖昧酥麻的熱風,伴著他濃重的呼息在她耳頸上擾起疙瘩。
急促地喘息著,紀昔蘭不知道全身被他點燃起的那般臊熱該怎麼平息,腦子裡除了不規則的思緒,就全塞滿谷浩臣的影子,就連她呼吸的空氣也有他的味道。待她清醒一些時,才發覺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倒在她的床上,而谷浩臣成熟的男性軀體壓在她身上,密密實實地與她親密貼合……
「谷……少爺……」沒有推開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這麼做,她也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可她並不後悔。
谷浩臣的慾望之火早隨著地含羞帶怯吐出愛語時被催燃──今晚,他要定了她!
他要這個又溫柔又堅毅的女人,她的心、她的身,他全要了!
低視著身下女子緊張卻又不退縮的模樣,他的眼睛顯得更深遂、更黝黑了。他的手指輕扯她睡衣領口的蝴蝶結。
「我只許你喊我的名字……」他懲罰似的低頭輕嚙她細嫩而敏感的耳垂。
她顫悸了一下,心跳速度快得幾乎已經不勝負荷,偏頭想躲開他這惱人卻甜蜜的折磨。
「喊哪!」他開始沿著她的頸側印下一連串的親吻,混著低濁的嗓音震撼她全身每一根神經。
「我……」天!她快喘不過氣了,可那種又興奮、又期待、又害怕的情緒,也緊緊揪著她的心。
他乍然扯開了蝴蝶結。紀昔蘭只覺胸前一涼,一陣火燒般的熱度幾乎要將她的臉蛋燙灼。
「嫁給我!」谷浩臣突地丟下一句威力十足的炸彈,他是貼著她的臉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