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的曲子有問題嗎?」岳珉珀上前將她攙起。
「原來是你啊。」知道不是丈夫追來抓她回去,司徒緋玥鬆了口氣。
「這簫聲讓你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裡到底成了什麼妖魔鬼怪,居然讓她嚇成這樣!
「我……實不相瞞,我是離家出走的,我很怕家裡的人追來。」一想到若婆家的人發現她不見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那跟簫聲有什麼關係?」他刻意裝傻;
「我家裡也有一個人吹得一口好簫,我剛才以為……」說起丈夫吹奏的曲子,她心底浮起一絲小小的愁倀。
「放心吧,沒有人會帶你回去的。」
看到司徒緋玥的樣子,岳珉珀情不自禁的將她的頭按上自己胸膛,安撫著她。
在岳珉珀懷中,司徒緋玥不知怎地,這半年來的委屈全都一古腦兒湧上了心頭,
「為什麼他就不能這樣對我?」她憶起了對她不聞不問的丈夫,淡淡說著。
這一句不經意的話,刺痛著岳珉珀。他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殘忍,居然讓她成了這副摸樣。
「你把這身濕衣裳換掉吧。放心,不會有人來抓你回去的。」他保證著。
「白大哥,謝謝你。」
她不知道他憑什麼保證她不會被抓回去,但是,不能否認的,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具有說服力。
「我沒做什麼可以讓你感謝的事。你就好好休息,後會有期了。明天我就不來辭行了。」
他是真的打算離開了,他要放她自由。
「我們可以跟白大哥一起去旅行嗎?」也不知道哪來的靈感,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原本還以為司徒緋玥心情低落的岳珉珀,聽到她這麼說,方才滿滿的自責歉疚,瞬間被她的無厘頭弄得風吹雲散。
「跟我一起?上哪去?」他回過身,看著她。
「你上哪,我們就跟到哪嘍。老實說我也沒地方去,不如咱們拜個把子,一起結伴同行。」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娘家,更不能回婆家,現在的她就如無根的浮萍一般,想隨著潮水隨著風任意去旅行。
「拜把?」
他沒聽錯吧?他妻子想當他的拜把兄弟?
「是啊。不然我們非親非故的,沒有理由賴著你吧?」不知道為什麼,司徒緋玥很堅持。
「我有條件。」
她邀請他「光明正大」的跟蹤她,他豈有拒絕之理。
「但說無妨,」司徒緋玥倒是一口答應。
「叫我靖璽。」這就是他的條件。
聽到岳珉珀開出的條件,司徒緋玥遲疑了。或許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是特別的,是沉重的,那會讓她想起自己的不幸、自己的委屈,也或許,她並不想要把眼前這個親切的白靖璽跟她的丈夫——那個對她不聞不問的人——重疊在一起。
「很為難嗎?」他真的不希望她怕他。
「那你也要叫我小蝶。」她注意到岳珉珀刻意不提她的名字。
望著眼前素淨著一張臉、十足像個小男孩的司徒緋玥,岳珉珀輕笑了一聲。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那麼的神秘、那麼的迷人、那麼的天真率直!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不感到為難。」他覺得這個交換條件再公平不過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星月為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靖璽大哥了。」她像是找到了岸邊—般,安心了起來。
看到司徒緋玥一臉的滿足與安心,絲毫看不出方纔的驚恐,岳珉珀帶著淺淺的微笑,靜靜轉身離去。
「靖璽哥,你打算上哪去?」
岳珉珀一語不發的離開,讓司徒緋玥有些著急?
「讓你換掉那身濕衣服。我再去打桶水回來。怎麼?怕我跑了?你幫我拿著這個,我一會兒就回來。」他回過身把玉簫放在她手中。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急,岳珉珀把插在腰際的玉簫交給她,好讓她安心。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這下糗了!她怎會忘記自己現在是扮成男兒身,老是這樣說話,要是露餡了怎麼辦?
「我對男人的身體可沒興趣,快把衣裳換掉吧,不然等會兒受了風寒可不好。」岳珉珀很故意的告訴司徒緋玥,他一點都沒有懷疑她的男裝扮相。
這個夜晚,是司徒緋玥嫁到江南之後,第一個讓她開心的夜。因為,一直以來都很寂寞的她,除小憐之外,又多了一個哥哥可以陪她遊山玩水;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那白靖璽讓她好安心。
*** *** ***
「白大哥早。」
睡了一個好覺,司徒緋玥精神抖擻的向白靖璽問安。
「我請小二幫你們送了早點上來。昨晚睡得還好嗎?小蝶。」
看到她精神那麼好,他放心不少。至少,她不再擔心有人會抓她回去了。
「白大哥,你家住江南嗎?不然怎麼沒看你帶著包袱?」
她從昨天就一直覺得奇怪,怎麼白大哥什麼東西都沒帶。
「叫我靖璽。我的行囊在別間客棧,等會兒我要回去拿,順便幫你請大夫回來。」他隨口胡謅。
「靖璽大哥,要小憐去幫你嗎?」她自己不能跟,倒也不忘要小憐出份力。
「不用。我去去就回,小憐還要忙煎藥呢。我大約兩個時辰就回來;要我幫你帶什麼嗎?」他心想,一回到家,恐怕不是一時半刻能脫身。
「如果方便,幫我去岳家大宅看一下,我有個朋友前些日子也跟我一樣離家出走,不知道她家的人有沒有打算派人找她。」她天馬行空的編著理由。
「我會去幫你看看的。要幫你朋友帶口信嗎?」
他輕揚嘴角,細細觀察她的反應。
「不用啦,我也很久沒跟她聯絡了。你自己小心點就好,」她的眼神飄移著,有點慌。
「那我先走了。小憐,我看你有空的話就去幫你家公子請大夫吧,我怕我回來晚了。」他拿了錠銀子給小憐。
「靖璽大哥,銀子請拿回去。」司徒緋玥叫住白靖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