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恩無奈的又泡了一壺花茶招待他喝。
唉……
她就知道會有這種下場。
她沒答應要嫁給他,事實上,他也沒說過要娶她。
但從昨晚到現在,才不過短短的二十個小時,她阿嬤已經到處去宣傳她的孫女婿是個大帥哥了。還把他之前給她的八十萬美金,說成是豐厚的聘禮。
「你既然只打算讓你丈夫叫你小恩,那為什麼要堅持我也這麼叫?」古諭震喝了口花茶,意外的發現,口味其實還不差。
昨天在跟她阿嬤雞同鴨講了很久以後,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秦蔓恩的確懷著他的孩子,而對此事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娶她。
但今天跟她見面之後,說了幾句,卻始終切不入正題,直到他想到這個讓她阿嬤發現他跟她關係匪淺的小名問題。
「因為……」
她的臉有點紅,一想到這種幼稚的事情竟然會被他知道,就覺得很尷尬,所以想了半天,她才說:「因為我沒打算嫁人啊,你又是我的……床伴,我才勉強讓你擔任叫我這小名的人。」
記得在那之前,他本來也是跟其他人一樣叫她蔓蔓的,但後來她要他叫她小恩時,他卻毫不猶豫的照做。
那個稱呼,她每聽到一次,就會感到心底深處有著甜蜜的感覺。
只是,她作夢都沒想到,那時貪戀的甜蜜,會變成今日的下場……唉!
「對了……」他凝著她陷入回憶中的神情,沉默了許久後,突然又開口:「你阿嬤要我娶你。」
「想也知道。」她從那甜蜜中又帶著點苦澀的回憶中醒來,臉上的紅霞漸漸褪去,無奈的看著他,「但你不用照她的話做。」
「為什麼?」
「因為我沒打算嫁給你。」
他一僵,嘴角艱困的揚起,「是嗎?」
「對啊!我們本來就只是床伴,不是嗎?」
她譏諷的語氣,讓他感到那只花了他一個下午選定的戒指,現在彷彿在隔著褲子的口袋,燒灼著他,取笑著他的自信。
他本來以為只要他開口,她一定就會答應,卻沒想到她竟然說,兩人只是床伴?
「是!沒錯。」
他那有點咬牙的神情讓秦蔓恩很訝異。他在憤怒嗎?古諭震?這個冷如冰霜的男人。
「反正我也沒答應她要娶你,」他又補了一句,雖然明知這樣會惹火她。
「好,那很好!」她果然被激怒了。
「沒錯,這對我們都好。」他又說。
「嗯!」她點頭,瞪著他,呼吸有點急促,胸膛上下起伏著。
半晌後,她又說:「那既然這樣,你可以回去過你逍遙的日子了,然後二十天……正確說來,是十九天後,你就可以回紐約,從此我們倆不相見,莎唷娜啦了。」
她對未來的形容讓他一震,更讓他想起自己之前那幾句可笑的賭氣話。
天,他為何會有這種可笑的舉動?甚至還故意說這種並非他本意的話來刺激她?他到底是怎麼了?
所以,他深吸口氣,決定扭轉局勢,讓自己恢復正常,做自己該做的事,「但我還是要娶你。」
「什麼!?」
這次換她一震。
他方才才說不娶她的,那令她憤怒卻又鬆了口氣,心底湧出的矛盾情緒,她都還沒來得及處理完,接著又聽到他這句命令般的話。
一下說不娶,一下說要娶,是怎麼樣?耍著她玩嗎?
「我說我要娶你,你願意嫁給我的話,就嫁。」他從口袋裡拿出戒指,放在桌上。
人只有在做該做的事情時,才不會喪失理智,被情緒淹沒,更甚者……像他剛才那樣,被她影響的不像自己。
而現在,他要娶他孩子的母親,就是件該做的事。
「為什麼?」
她瞇眼瞪向他。這男人……以前她就知道他冷情,但卻不知道他這麼可惡。
他那一副尊容,上面寫著「你自己決定要嫁不嫁,反正我無所謂」,就好像娶她只是他一樁可有可無的生意。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我嫁給你?」望著他,憤怒的水眸裡,卻依然隱藏著期待。
她等著他能說出個像樣的理由,甚至不用說我愛你,只要說喜歡,她也願意接受。
他看出她眸底那似乎帶著期待的光芒,但卻不知道那代表什麼含義,他只覺得她的問題很沒必要。
「這還用說嗎?這本來就是我該負責的。」
「負責?」果然!
期待的光芒瞬間從那雙美麗的眼睫下消失,剩下的……只有火氣。
「當然,你也沒理由不嫁。」
他不喜歡看到她眸底光芒的消失,只好想辦法補救,解釋兩人未來的狀況,這些是他昨夜都想過的。
「但我得等回紐約才能正式娶你,不過我會辦好一切該辦的事情。至於婚後你想要住哪,可以自己決定,至於我,只要有晚上方便跟你睡在一起的地方,都行……」
「慢著!」小手突然揚起,擋在他面前,止住了他的話。
他的話讓她聽的從失望變成了憤怒。
這傢伙除了負責外,也只能想到床伴的關係了,難道她之於他的意義,就真的只有床伴而已?
這太悲哀了,她不要那樣的生活。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找個孩子的「父親」,來幫她趕走這傢伙。
「你想太多了,我說過我不會嫁給你。」
「你不嫁?」濃眉一皺,之前沒說要娶她,她不嫁還說的過去,現在都說要娶了,為何她又說不?「為什麼?」
「因為孩子的父親不是你。」
他瞪著她,久久不能言語。
「好了!」她對他揮揮手,像是要趕走惱人的蒼蠅一樣,「就這樣了,時間晚了,你最好快點離開,否則再晚一點起霧了,山路會很難開。」
深眸瞇了瞇,高大的身子霍然站起。
「再見。」
這是從秦蔓恩認識古諭震之後,有史以來,第一次聽到他用如此僵硬而壓抑的口吻說話。
第五章
她本來以為他不會來了,所以沒搬救兵,畢竟,那天離開時,說了「再見」兩字的他,口吻是如此的決絕,神情是如此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