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信介的心立刻被重重一擊。發現無論與他的關係再怎麼轉變,他依然是那個無法讓人掌控的任流風。他不由得對擺明了不賣他賬的」孫子」既氣惱又惜愛。
「克忠,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我的孫子姓任不姓筱原!」他重重哼了聲,把這股怒氣轉到自己兒子身上。
面對老人家的嚴厲質問,原克忠的態度恭敬,坦然沉著地說道: 「父親,這是我自己的意思。為了我們的事,沁梅為我受了很多苦,也幸好有她父母的支持,所以我才決定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要跟她姓任。」不過也沒想到他們一直只有流風這個孩子。
「他是我的孫子,我要他馬上認祖歸宗!」筱原喝聲道。他就這麼一個親孫,這孽子是存心要氣死他是不是?!
「父親……」原克忠一臉肅然。
此時,任流風握住朱曉辛的手站了起來。「抱歉,我們有事要先離開了。你們繼續聊,不過最好別替我決定關於我的任何事。」眼看就要瀟灑走人。
「慢著!」筱原信介哪能任他這樣說走就走,立刻叫住他。「你還沒答應我的事。」
一旁的吉野幸子也緊張地看向任流風,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如此反抗自己的爺爺。
任流風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筱原信介,他輕揚眉毛地說:「看來離我可以開口叫您一聲爺爺的時機還很久。」
他攬著一臉迷糊的曉辛揮了揮手。「加油了,筱原前輩。」
現場,留下反應不一的眾人。
筱原信介的神情逐漸從難得的激動回復冷靜,他直盯著自己的兒子、媳婦命令說道:「我不管他同不同意,這回我一定要把他帶回日本,這件事你們去想辦法。」
夫婦倆沉默了一下。終於,任沁梅開口了:「父親,我認為這件事我們除了尊重流風自己的意願外,恐怕也無他法。」
筱原信介怒目一瞪:「你們是他的父母,竟然也管不了他?你們這父母到底是怎麼當的?!」
筱原克忠語重心常地回道:「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自在地活著、也對自己負責,正是我們對他的教育方式。我們充其量也只是生養孩子的人,並沒有資格成為他的管理者、擁有人……父親,您還不明白嗎?只有領悟到這點,您才能得回這個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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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還是小孩子喔……」朱曉辛嘀咕地說道。
從台北搬回任流風父母親送給她的大包小包禮物,此刻她正坐在任流風家客廳的地板上,努力地拆著禮物。
大玩偶、芭比娃娃、小熊維尼的抱枕、背包、衣服……一件件包裝精美的禮物在她和宋伯的拆解下—一現出原形。
雖然嘴裡是這麼不滿地說著,其實是怕被人笑她長不大,她心裡根本是喜歡這些禮物喜歡得不得了。
看到這小娃發亮的眼睛、以及掩不住興奮的表情,宋伯怎麼會不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他不由得搖頭說道:「放心吧,你就算都這樣長不大,少爺還是一樣喜歡你。」他將拆開的玩偶放進她懷裡,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去把烤好的蛋糕裝好,你等一下可以順便帶回家吃。」
「謝謝宋伯。」為了他的話和蛋糕,朱曉辛回他甜甜一笑。
回房間打了幾通電話、處理完事情後,任流風一出來即看到曉辛坐在地上,正抱著一隻布偶發呆傻笑。
他舉步至她身前蹲下,眼睛對著她的眼睛。
「傻丫頭……」他人都已經在她眼前了,她竟有這本事對他視而不見?他真不知該佩服她的功力愈來愈精進,或是對她搖頭歎氣。
被他這麼一喚,朱曉辛眨了眨眼睛,總算回過神,但隨即又被他的特寫,著實嚇了一大跳。
「哇!」
任流風好整以暇地將雙掌按在她肩上。
「告訴我,你又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
朱曉辛眼珠子一轉,朝他搖了搖頭。腦中又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立刻嘟嘴說道:「你騙人!你說你都把中午吃飯時你們在說的話講給我聽了,可是你沒有說那個日本小姐是你的未婚妻。」
原來他之前說要帶她去看他的「未婚妻」是真的!
傍晚要坐飛機回家前,任流風的爸媽趁筱原爺爺有事不用他們陪時,趕緊和他們小聊了下。而任爸爸和任流風在談話時,任媽媽就拉著她聊天……而她之所以會知道吉野幸子的事,就是任媽媽告訴她的。
任流風眼神閃爍道:「我媽媽沒順便告訴你,我根本沒答應嗎?」
「有啊!」朱曉辛不情不願地承認。「難怪她會一直偷瞪我。」瞭解地追加一句。
任流鳳的嘴角不禁彎起。
「曉辛,我再說一次,沒有人可以強迫我的決定,我沒有未婚妻,就算有也不會是她,懂嗎?」
有他的親口保證,朱曉辛也彷彿得到了抒解似的輕鬆了起來。
不過一下子,她又忍不住問道:「可是那個吉野小姐真的很漂亮耶!你不喜歡她?」她真的沒見過那麼美麗的女人,嗯……不對!「向日葵」的老闆君姐才是排第一啦!
任流風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好,那麼就照你的意思,如果我喜歡她呢?」
完全不經思考,她已經脫口而出地回答:「不要!」
任流風被她的反應逗得開懷大笑,隨即將她連同她手中的布偶一起摟住,他愛憐地拍撫著她的背。
「你呀!果然是個可愛又坦率的小不點,怎麼辦?我現在真想一口把你吃了!」他作勢張口咬她。
朱曉辛捂向他的嘴,有些羞惱地說:「反正你只會把我當成可愛又長不大的小不點、你……不准笑我!你去喜歡她好了!」
任流風倏地收斂笑意。「你真的要我喜歡她?」
「不要!」
任流風突地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往門外走去。
「那些玩具明天再收拾,我先送你回去。」
咦?他的話題和行動改變得也未免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