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宮雪雁和南蝶兩人都錯愕地看著眼前依然輕笑如風的原無涯;尤其是南蝶,她就像被澆了一桶冷水般茫然、不知所措……
「早上那個人來就是為了要找我去救人,原本他們要我立刻就起程,不過我還是跟他們延了些時間。」
來找他的是黑翼宮之人,也是他大哥的手下。他大哥緊急傳令手下,若是見到他要用最快速的方法送他回黑翼宮,因為他要他救一個人。是什麼人他沒說,不過原無涯可以感覺得出那人的重要性。
「小丫頭的身子才剛復元,我不能帶著她那樣拚命地趕路,所以暫時要麻煩你照顧了。我想這一趟順利的話,大概只要一個月我們就能再見了。」他因為放心不下南蝶,所以才一直沒對宮雪雁提。
宮雪雁聽完後對他點了點頭。
知道他是為了要趕去救人才不得不留她在這裡,南蝶的眉頭舒展開了些。
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已習慣了有他在身邊,這時要她突然面對他的離開,難過和不安自然是免不了的。
原無涯給了宮雪雁必要時聯絡他的方法。
沒多久,接原無涯上路的人來了:而南蝶已經忍不住淚水又奪眶而出。
原無涯不管旁人的驚奇側目,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身在她紅潤的朱唇上輕點了一下。
「丫頭,乖乖等我回來。」說完,他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南蝶看著他漸行漸遠的瀟灑身影,怔怔按著被原無涯輕觸過、一瞬間彷彿著了火似的唇,心跳速度徒然加快了起來。
宮雪雁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雖然初時被原無涯的大膽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繼之一想,也明白了那是原無涯已經把南蝶當女人看待的暗示:就不知她能不能懂了。
轉眼間,原無涯離開已經將近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裡,宮雪雁為了不讓南蝶有太多時間想念原無涯,於是她回去老家把老爹自己做的機關小玩意兒搬到船上試著讓她玩:沒想到南蝶往往才三兩下就破解掉了老爹的機關,至於再難一點的,只要經她稍稍指點,她也沒多久就把難題全解開了。想當初她老爹為了訓練她的腦力製造出的這些小巧機關,少說也讓她絞盡不少腦汁,沒想到南蝶似乎毫不費力地就全破解了:這也難怪她驚於她的天資。而到了最後,她甚至願意將自己所會的全教給她。身為神偷宮七的傳人,她僅僅只教南蝶一點就足以抵過十個偷兒了。
南蝶還不知道宮雪雁的真實身份,只知道每天解著她丟給她玩的東西很有趣。她原本就聰慧過人、悟性頗高,又加上宮雪雁不著痕跡地有意訓練,她此時的能力或許連普通的偷兒也比不上。
這半個月來,雖然南蝶的日子因此而充實了許多,可她仍然想念原無涯。她一直數著他說會回來的日子,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過得好不好、會不會也想她?偶爾,她回想起他離去前印在她唇上的觸碰,依舊令她心跳加速……
雖然他曾取笑她想嫁給他的夢想,可是她卻從未懷疑自己說過的話。不管他信不信,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一生都不離開他。除非……除非他不要她。
南蝶用力搖了搖頭,想藉此甩去原無涯不要她的可怕想法。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斥喝聲及撞擊聲,某種詭異的直覺襲向她的心……
一會兒後,外面的聲音完全停止,接著紛沓的腳步聲皆朝船艙的方向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夜的驚懼記憶突然又如潮水般的湧上來……而下一剎,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
南蝶的臉蛋條地蒼白……
進城去買東西的宮雪雁一回來立刻被甲板上狼藉的景象駭住:而當時被人打落水中便一直躲在水裡等她回來的船夫及丫鬟,一看到她隨即爬上船,爭先恐後地告訴她他們被一群黑衣人襲擊,而且南蝶也被帶走的事。
驚覺大事不妙,宮雪雁立刻衝進艙裡搜尋了一遍——南蝶果然已經不見蹤影。
用力跺了下腳,她想必須趕緊聯絡原無涯。
原無涯見到了他的病患,自然瞭解她對他大哥的重要性:看了她的情況,自然明白他大哥會大老遠把他找來的原因了。
這女子中了毒,而她中的毒連宮裡最高明的古大夫都沒有辦法,所以他這全天下最高明的大夫才必須出馬。
「別告訴我連你也救不回她。」坐在一旁相貌俊美異常的黑衣男人表情和語氣冷颼颼的,就像是從地獄上來的勾魂使者般。
只要他一擺出這種閻王面孔,幾乎沒有人不被震嚇住:而原無涯就是那「幾乎」下的例外。
「救不回就是死,救得回自然死不了。大哥,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為了一條人命如此緊張,尤其這條人命還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原無涯已經找出了癥結,立刻在她身上紮下了針,還一邊分神調侃自己的大哥。
「廢話少說,你給我認真點。」原非凡已經從他的表情看出了她還有救,落下心中大石之餘仍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嫌我囉唆,那你幹嘛非待在這裡不可?」原無涯開始揮筆開藥方,還不忘笑嘻嘻地反擊他。
原非凡悶哼了聲,突然站起來往外走。
「反正人就交給你了,不能讓她重新活蹦亂跳,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知道她不會有事,他也乾脆撂下狠話一走了之。
原無涯哪會不瞭解自己的大哥,搖頭笑了笑,又繼續專心為床上的女子醫治。
雖然她身上中的毒是天下罕見的奇毒,處理起來甚為麻煩,但對他而言卻不是大問題。他只是奇怪她怎會中了這種毒?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老覺得這女子的面容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兒見過,不會吧?
怪醫、神醫的封號可不是喊假的,才兩天,原無涯就已經讓那女子完全脫離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