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回去問你那天殺的爺爺。」谷流風一本正經的說。
「你以為我沒問嗎?他不告訴我。」提起這個,南宮不明就一肚子的火,所以他一從祖父口裡證實這個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追過來,不就是想問個清楚明白嘛。
谷流風的目光轉向欣賞遠山風景的忘秋,「秋兒。」
忘秋頭都沒回一下,很冷淡的說了句,「別問我。」她還納悶呢,怎麼就突然間成了南宮家的小姐,還硬生生高出南宮不明一輩去。
「她也不知道,你白跑一趟。」谷流風衝著好友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也不盡然,」南宮不明倒不以為然,「最近江湖上有些風言風語,對嫂夫人似乎不太有利。」就算他把一雙眼睛瞪爆了,也看不出忘秋哪裡像一個殺手,更別說人家本來是公主的身份,犯得著去當殺手嗎?
「嘴長在人家臉上,我們管不了。」
「那倒是,」南宮不明湊到好友耳邊,以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你好不容易把人娶到手,除非傻了才會放手。」
谷流風笑了,笑容透著幾分得意。
「小姑姑。」
這回谷流風慶幸自己沒喝茶,否則這第三口茶還得奉獻給南宮不明那張帥氣的瞼。
忘秋扭頭就看到一張充滿討好的俊瞼,「有事?」
「秋兒。」她就這麼承認了這個「大侄子」?甚至連一點點好奇的表情都沒露出來,他不得不佩服忘秋的城府,卻也常常懊惱於此,因為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如何?」
「這個人是我的好朋友。」甚至比妳還要年長。
她點頭表示知道。
「而且這事妳不覺得詭異?」在這種非常時期,南宮老太爺突然唱這一出,雖然明白是為了杜絕好事者的悠悠之口,卻是不解促使他這麼做的動機,忘秋跟他也不過幾面之緣。
「多個侄子很好。」
南宮不明的眼角一抽。
谷流風真是愛死忘秋那種漫不經心卻又殺傷力十足的口吻,他估計某人就算不吐血也得有內傷。
「嗯,我也覺得有這麼個侄子很好。」有南宮家的三少當晚輩,走路都有風,「不過,如果多個兒子會更好。」
「谷流風你找死嗎?」南宮不明一腳就踢了過去。有這麼落井下石的朋友嗎?
這男人說話真是口沒遮攔。忘秋不著痕跡地白他一眼。
谷流風笑起來。
南宮不明非常不是滋味。看人家夫妻在這裡眉來眼去、情意纏綿的,他可是一肚子火,尤其在這種莫名其妙平白矮了一輩的時候。
「順風耳怎麼會賣出這種消息?」他不理解。
「誰給錢,他就賣誰。」谷流風倒不認為有什麼。包打聽也算是江湖中的買賣人,也講究銀貨兩訖。 。
「對。」這點忘秋很贊同。
「所以是真的?」南宮不明的耳朵馬上豎直。
一縷勁風突然從右方襲來。
兩個男人同時一凜,但忘秋已經輕鬆的接住飛來之物。
那是一張在陽光下泛著光澤的黑色帖子,隱約可見上面的骷髏痕跡。
「絕殺令!」兩個男人面現異色。
忘秋用手指彈著手中的黑色帖子,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秋兒,裡面寫什麼?」
她直接將帖子扔過去。
「絕殺樓對顏小色下了絕殺令!」谷流風臉色突變。
「這是給南宮山莊的,警告我們絕不可干預。」南宮不明也變了臉。
「小色!」忘秋從樹下跳下,一把搶過帖子,「死丫頭。」
兩個男人同時愕然的看著她,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她用這種咒罵的語氣講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谷流風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除了那一句稍稍顯露情緒的咒罵,忘秋瞬間恢復了平靜的神情。
兩個好友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裡都看到佩服。
「跟三少回南宮山莊。」這不是商量而是決定。
「忘秋。」谷流風動怒了,「妳把我當什麼?」
「我不想分心。」這是她的理由,也是她第一次用語言表達出對他的在意。
「可是我會擔心。」
「不需要。」
「妳有身孕了。」他忍不住吼出來。
忘秋怔住了,有些難以置信。
南宮不明同樣怔住了。他竟然要有小表弟或者小表妹了,爺爺您究竟是搞什麼啊?
「帶他走。」只是怔愣片刻,忘秋再次開口,這次她直接改向南宮不明下令。
「南宮不明你敢?」
於是南宮不明沒趣的摸摸鼻子,閃到一邊去。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忘秋,妳敢甩開我試試看。」谷流風的神情很決絕。
她抿了抿唇,罔顧心頭閃過的不安,她堅定的翻身上馬,「那就緣盡於此。」然後策馬揚鞭而去。
緣盡於此?!
「忘秋——」
南宮不明動容地看著好友痛苦的樣子,那是透著絕望與心碎的呼喊啊,他不明白,為什麼忘秋會這麼輕易的說出「緣盡於此」,難道在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流風?
「三少,帶我去絕殺樓。」
「嗄?」
她一定是去絕殺樓,忘秋解決問題一向喜歡一勞永逸。但這種方法往往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一次他不希望代價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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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朦朧,霧朦朧,就連山腳下小溪前的那座茅屋,在夜色水光中也透著朦朧。
一切事物在朦朧中又透著神秘,在這一片神秘中,有人跳過小溪,站在茅屋外。
靜。
除了潺潺溪水聲,就只餘下靜。
「順風耳。」
茅屋門在來人開口後打開。
「忘秋公子,別來無恙。」
「聽說最近江湖上鬧翻了天。」
「要我再送幾顆人頭給你嗎?」
「妳敢——」屋裡的人立刻爆發了。
「顏小色。」她不廢話。
「絕殺樓已經對她下了絕殺令,妳找她幹什麼?」
「她在哪?」
「絕殺樓。」
「絕殺樓?!」
「對呀。」
「拿去。」
一個包袱從忘秋的手中飛進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