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跟我作伴如何?」谷流風心情忐忑的看著她。
她嗑了幾個瓜子後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好。」反正她本來也是要去南宮山莊,與他同行至少不必再費心隱藏行蹤。
她的回答讓他怔了一怔。他以為她會拒絕,然後像甩掉那些人一樣甩掉他,可是她竟然說「好」?!
忘秋沒有理會他的反應,自顧自下了樹,往南宮山莊邁進。
回過神的谷流風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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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公子,您裡面請。」
客棧外站著一對白衣書生,無論從相貌到氣質都堪稱百里挑一,兩個人無論哪一個站出來都像個發光體,更何況兩個一起,馬上便成功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左邊的書生有著如秋陽般溫暖的相貌,卻又渾身透著淡淡的疏離。右邊的俊美書生給人 一種儒雅隨和的感覺,而滿臉堆笑的客棧掌櫃討好的對象就是他。
「小店早就幫您準備好美味佳餚,準備了上等的客房,您儘管放心吃住。」
谷流風皺緊眉頭,「能告訴我是誰這麼破費嗎?」一連數日,他的衣食住行都被人安排得妥妥當當,也讓他越來越疑惑與不耐煩。
「公子,您這不是難為小的嗎?小的收了錢,便只管辦好差事,別的也不是小的能多嘴的。」
谷流風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她正專心的欣賞著店門口的對聯,擺明了「與我無關」,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們要進去嗎?」
她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然後繼續研究門上的對聯。
「忘秋。」他真想歎氣,有時她安靜得就像空氣。
「他們要招待的是你。」
掌櫃馬上在一旁插嘴,「是小的說錯了,兩位公子都請。」他在一旁可是瞧明白了,這位公子不點頭,那位谷公子是不可能進去的。
忘秋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扭頭朝對面的酒樓走去。
「忘秋──」谷流風馬上追了上去。
「谷公子,您裡面請,小店早就準備好美酒佳餚。」
跟對面一樣的說辭,讓忘秋微微蹙了蹙眉頭,斜睨了跟上來的某人一眼,「看來要請你的人很多。」她不禁懷疑,剩下的路程是不是都是這樣的情形。
谷流風忍不住伸手去揉額際。離南宮山莊越近,他的行蹤就越不容易隱藏,這些人向他示好的舉動,使他感到很困擾。
「一盤滷牛肉,一盤饅頭。」忘秋逕自向小二點了東西,便找地方坐下。
谷流風自然又跟了過去。
「走開。」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他也很苦惱,這些人請客就請客,偏偏還講得只請他一人似的,讓他在忘秋面前困窘得不行。
「走開。」她再重複一遍。
「忘秋,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谷大俠,救命啊。」一條人影隨著聲音撲跪在兩人身邊。
兩人轉頭看向來人。
谷流風看到來人有些驚訝,「蘇少俠?起來說話。」
「谷大俠,救救我師妹吧,她中了毒鏢就快不行了。」
「易姑娘?」
「是啊。」
「她人在哪兒?」
「在外面馬車上。」
身為一個醫者,谷流風馬上跟著蘇少陽朝外走去。
忘秋秀眉微挑,眸光閃了閃,隱約嗅出一股圈套的味道。
她正思索間,谷流風突然又衝了回來,直接拉了她跑出去。
看著那個躺在馬車錦榻上氣若游絲、面色灰暗的少女,忘秋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憐憫的神情。
「妳幫她金針過穴。」
「免談。」她拒絕得很乾脆,說完就要鑽出馬車。
他一把拽回她的胳膊,剎那間兩個人貼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心跳都聽得到。
「她傷在左胸,我不方便。」他不希望給人以身相許的機會,除非對象是忘秋,可惜那很難。
她冷冷地看著他,直到谷流風不自在地鬆開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自己找死,你何必多管閒事?」
谷流風面上一熱。他當然看出來了,易彩萍衣飾整潔,面色卻灰暗,照蘇少陽所說,他必須先解開易彩萍的衣服才能檢查傷勢,這樣一來勢必會看到她的身子,雖然知道她喜歡自己,卻沒料到她會拿自己的命來當賭注。
「醫者父母心,總不能見死不救。」
「隨便你。」她懶得理他們之間的糾葛。
「忘秋,拜託。」
這男人真是濫好人,她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頭,「你能救多少次?」
「碰到了總是要救的。」他笑得有些無奈。
「救過多少個了?」她突然很好奇,他究竟因救人看過多少女子的身體。
谷流風尷尬地別開眼,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看來很多。」她明白了,不免奇怪他怎麼會到現在還沒被人賴上。
「忘秋。」咳,她想讓他找個地洞鑽進去嗎?
「再多一個又何妨?」她冷冷建議。
他忍不住瞪她,卻發現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肅,而且今天她的話似乎特別多,每一句都直搗核心,害他尷尬莫名。
忘秋嘲弄地掀了掀嘴角,「美人羅衫半解的風情很迷人……」
所有的話都消失於黏合的唇瓣間。
忘秋震驚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做這種事。
其實谷流風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不過見她一時愣住,他便壯著膽子加深了這個吻,反正都免不了要被揍,多撈些才夠本。
清脆的耳光結束了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深吻。
「我不會認錯。」谷流風捂著腮幫子申明立場。
忘秋舉在空中的手頓了下,然後頹然放下。對於這種死不悔改的人,打他只是白白浪費氣力罷了,除非殺了他,可她又不想……忘秋突然怔了下,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
「我背過身去,妳幫她檢查傷勢。」
忘秋突然很想對背著自己的谷流風狠踹兩腳,這男人──欠踹!
聽到身後終於響起窸窸窣窣的脫衣聲,谷流風的嘴角悄悄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