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儂本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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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硃砂作的這個標記,就是賊窩的所在?」

  「完全正確,多儂格格真是冰雪聰明,一猜就中。」李坤陽慎而重之地將玉觸納入懷中,起身欲走。

  「等等,可否告訴我,當時闕無痕拒絕付錢給你的原因?」

  「這……」李坤陽猶豫地搔搔後腦勺。「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原因,他……那時正好缺錢嘛。」

  「你說他是你的好朋友,卻因為忖不出錢就不肯把這麼重要的訊息告訴他?」

  她開始心疑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一個視財如命的人,怎麼可能是闕無痕的朋友?又無端會給她正確的消息。

  「呢……事情也不是那樣,是……」對不起了闕老弟,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嘛,沒轍啦,只好再無傷大雅地出賣你一下下。李坤陽和自己的良心非常平靜地交戰頃刻,便果斷地作出決定要死就該死道友,千萬不可死貧道。

  「究竟足怎樣,快說!」支支吾吾,莫非有不可告人的內情?

  「是…:因為他發現……那群土匪人數眾多,而且武功高強,所以就……怕了.。」天老爺,這些話絕對不能讓闕無痕聽到,否則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你沒騙我?」多儂格格激動地拔尖著嗓子問。

  「我……我騙你幹麼?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見苗頭不對,他慌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個貪生怕死,言而無信之輩!」算她瞎了眼,才會愛上這無恥之徒。

  多儂怡格憤怒地將桌上的花瓶掃落地面,水漬和陶片碎成一團。但這仍無法消她心頭之火,緊緊抓著羊皮地圖,氣沖沖地離開小木屋,一路趕往「銀勾賭坊」。

  然而走到一半,她突地改變心意,泱定單槍匹馬闖向山寨。求人不如求己,她就不相佶一定要靠闕無痕才能為父報仇。

  闕無痕在廟口附近的市集,採買了太后餅、粉腸羊血、油炸糕、羊肉泡膜,還有一隻叫化子雞,足夠尋常二、三口人家吃上兩天的量。

  雖然飢腸非常,但他還算很夠意思,堅持等回到小木屋,再和多儂格格共同飽

  餐一頓。

  「多儂,多儂!」一走進屋裡,他立刻注意到地面上的一攤混亂。

  莫非出事了?

  他匆匆裡裡外外察看,不見有其它異狀,揣想應該不是歹徒所為,那麼會是誰呢?多儂格格不可能一覺好眠之後,突然大發雷霆,找花瓶出氣吧?

  由此推測,必定有人來過這兒,會是誰呢……闕無痕略一沈吟,即知十之八九是李坤陽。今兒在廟口遇到他時,他就死皮賴臉嚷嚷著要闕無痕請客,以補償他一年來的「相思」之苦。儘管闕無痕明示兼暗示,婉言推辭並且承諾改天連續請他三攤,他還是不肯稍微表現得善解人意一下,厚著臉皮拖住闕無痕不放。

  幸虧闕無痕的武功已今非昔比,覷個空,便將他甩到九霄雲外。不過這塊特豬狗皮膏,絕不會就那麼識趣地打退堂鼓。

  他既沒再纏土來,料想是直接跑這兒來了。但他到底對多儂格格說了什麼,讓她氣得不告而別,還打破了他屋裡唯一值錢的東西?

  嗯,事不宜遲,先找李坤陽間明原委再說。

  清風一陣,楊柳樹上只見一縷玄帶,須央已躍出數里之外,酒店內,李坤陽手中一壺茅台,被闕無痕一腳踢向窗外,氣得做臉紅脖子粗。

  「你這是存心找磴嘛!」他雖然很氣,但說話時眼睛閃來閃去,始終不敢正視闕無痕。

  「再不跟我說實話,當心我一刀剌掉你雙手,讓你一輩子摸不到銀子。」闕無痕太瞭解他了,隨便一瞄就看進他的肚子裡去。每次做出虧心事時,他就這副鳥德行,畏首畏尾,敢做不敢當。

  「我……真的日正沒見著她,你就算把我兩條腿也一起砍掉,我還是……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我的的確確是」

  他期期文艾一句話尚禾說完,闕無痕已惱火地揪住它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叮噹!」不知啥子束東掉落地面。兩人同時往下瞧「吸呀!完了完了,我的後輩子全教你給毀了。」李坤陽連聲慘嚎,萬分痛惜地彎身拾起被摔裂的玉鎖。

  「多儂的玉觸子?」闕無痕認得這只翠綠無瑕的玉鍋,那是多儂格格最心愛的一隻玉器,她幾乎從不離身地帶著它。「混帳東西!現在你還敢說沒見著她?」

  「我……我……」李坤陽吞吞吐吐了半天,硬是編不出個可以讓人接受的理由,闕無痕火得衝進酒店廚房內,抄出一把菜刀,準備將他剌成肉泥。

  「說是不說?」

  「好,我說我說,你……先把菜刀收起來。」他一見到亮晃晃的刀柄,早嚇得面無血色。

  「囉唆!」闕無痕索性把刀子架在他頸項間。「敢有半句虛言,我就送你回姥姥家。」

  他的此舉引起酒店內一片嘩然,不過大夥兒誰也沒想多管閒事,上前勸架。城裡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是「秤陀」,闕無痕一向非常照顧李坤陽,即使吃了虧也不在乎,今兒個會有這麼火爆的舉動,想必錯還是在李坤陽。然而誰也不相信他會真的殺了他。

  「是……我就只是把趙天霸……那個土匪窩的地點跟她說了而已。」

  「你把那個消息賣給了她?」闕無痕一個激動,刀子不知不覺移前半寸,刀鋒處已滲出血絲,痛得李坤陽五官全皺成一團。

  「沒有……」奇怪,他又沒說,闕無痕怎麼就一口咬定他和多儂格格作了交易?「我只是」

  「住口。聽好,她要是傷到分毫我便唯你是問!」

  「我……我……」連續吐出十幾二十幾個「我」,卻沒說出一句具體像樣的話,直到闕無痕已然走遠,他才大口喘著氣,一手接住傷口,倉促從後門逃之夭夭。

  山顛上,寒風自耳畔陣陣呼嘯而過。黃昏裡,又無情地來了一場西北雨,摧殘巖壁上花草,也煎迫多儂格格嬌弱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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