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兒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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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夜露垂下頭,僵硬地微笑。

  「剛進這座宅院都很容易迷路的,妳最好快點記清楚方向。妳往那條路走,走到底的那座院落就是七爺的住處了。」小丫頭態度不冷不熱,指著其中一條石子甬路對她說。

  雖然小丫頭對她的態度並不是多友善,也沒有多熱情,但已經讓夜露感激得不得了了。她笑容可掬地拚命彎腰點頭,算是她的答謝。

  「連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妳要怎麼侍候主子?」小丫頭淡淡拋下一句,漠然地繼續走開。

  夜露尷尬地呆站著,這也是她很想問永碩的問題。有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可以選,為什麼非要她不可?

  她慢慢走上小丫頭指引她的路,茫然地來到一處並不算大的院落。

  屋裡頭幽幽暗暗的,唯一的光亮來自正屋廊下點著的兩盞水晶玻璃風燈。

  是這裡吧?為何如此冷清,一個人也沒有?她不安地走進院子裡。

  「夜露是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她嚇一跳,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僕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七爺跟老奴說過了,今後妳會進屋來服侍他。」

  老僕說話的聲調沒有什麼情緒,也幾乎沒有抑揚頓挫,夜露緊張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妳跟我來。」老僕沒有多餘的廢話,轉過身逕自往東側廂房走去。

  夜露抱著一迭衣物聽話地跟上去。

  「七爺說了,妳不會說話。妳不會說話正好,我耳根可以清靜些。」老僕邊走邊說。

  夜露不禁苦笑,這可是她頭一回聽見有人說喜歡她不會說話的。

  來到東廂房,老僕輕輕推開房門,對夜露說道:「這是妳以後住的地方,裡頭的床帳被褥都是七爺吩咐置換的。」

  七爺吩咐的?夜露感到了一絲暖意。

  「這裡除了七爺以外,就只有妳和我,沒有旁人了。」老僕繼續說道。「七爺的寢屋就在妳這屋的後邊,西廂房前面是膳房和茶房,妳自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有什麼事不明白的再來找我,我就住西廂後院。」

  夜露微笑地點頭道謝,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老僕說的永碩寢屋望過去,心中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先去向永碩請安問好?

  「七爺出去見朋友了,此刻不在屋裡。」老僕彷彿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說道。「通常七爺都要亥時以後才會回來,妳累了可以先休息,等七爺回來了,有妳忙的。」

  夜露愣愣地望著他轉身離開。

  「對了,七爺生性好潔,妳最好在七爺回來之前先把自己打理乾淨了。」老僕走到了院中,忽又回過頭來說道。

  夜露連忙點頭,然後看著老僕走遠,消失在西廂房。

  她轉身進屋,點亮了屋內的燭台,目光在屋內緩緩掃視。屋內有簡單的几案桌椅擺設,讓她驚訝的是屋內掛的藕合色帳幔和錦被緞褥都是簇新的。

  [裡頭的床帳被褥都是七爺吩咐置換的。]

  她想起老僕方才說的話。

  [這些都是專為她而置換的嗎?]

  她愕訝地輕撫著柔滑簇新、輕盈如霧的被褥。儘管幼年時家境還不算差,但是她也不曾蓋過這樣質地上等的緞被,她多希望娘也可以在這張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一想起娘,她又忍不住一陣心酸,眼眶泛紅。雖然母女倆同在一座王府裡,可是隔著重重院落,不知何時才有機會見上一面?

  [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難受了。現在想那些都沒有用,得趕緊把自己梳洗乾淨才行。]

  她飛快拭去淚水,硬打起疲憊的精神,捧起空臉盆開門走到茶房去。

  茶房內有一個磚砌的大爐灶,她看見爐上燒著一大鍋熱水,爐口內有幾隻燒紅的木炭在給鍋裡的水續熱,牆邊有一大排的小炭爐,每個爐上都有一隻砂鍋,鍋內燉著各種湯藥,整個茶房裡全是藥香。

  這麼多藥,是老僕自己要吃的嗎?

  夜露沒有想太多,掀起大爐灶上的鍋蓋,舀滿了一盆子熱水,捧著回屋。

  換下一身又舊又髒的衣服後,夜露仔仔細細地把身子擦拭乾淨,隨意穿上紅綾抹胸、月白色的綢褲,然後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用乾淨的布沾水清洗著膝蓋傷口上已經幹掉的血跡。

  突然,一股力量推開了房門,門扉發出「砰」地一聲大響,夜露駭異地跳起來,驚慌地抓起小襖遮掩上身,在看清楚來人時愕然愣住。

  是永碩!

  「妳來了。」永碩斜倚著門扉,眼神慵懶地看著她。

  夜露深深地點頭,紅著臉急忙穿好小襖,雙手飛快地扣好衣襟。

  就在她忙著穿上身的小襖,忘了扯下拉高至膝上的綢褲時,永碩已經清清楚楚看見了她膝蓋上紫黑色的瘀血和細長的傷口。

  「盈月對妳出手可真狠。」永碩慢慢踱到床沿坐下來,蹙眉凝視著她。

  夜露微愕,這才察覺到他正注視著她的膝蓋,連忙把綢褲從膝上拉下來。

  「妳過來。」他微瞇雙眸,朝她勾了勾手指。

  夜露順從地走過去,一靠近他,她就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難怪神情看起來不太一樣,眼神也比平時看起來更慵懶挑逗,就連他的嗓音也變得異常沙啞呢噥。

  永碩專注地望著她,她緊張得垂下眼眸,怯怯地不敢回望。

  忽然,他伸手抓住她的雙手,攤開來仔細看著她的掌心。

  夜露嚇了一大跳,怕惹他生氣,又不敢隨便把手抽回來,只好一動也不動,由著他檢視審查,不過她心中有些困惑,為什麼永碩的手如此冰涼?

  「盈月少說也打了妳二十下吧?還好沒把妳的手打爛了。」

  從夜露仍然有些瘀腫的掌心看起來,他就可以猜出她受過怎麼樣的處罰。

  [只是看著她的手,就知道她被盈月打了多少下?永碩也太厲害了吧?]

  夜露在心裡驚歎著。

  「妳有沒有怨我?」他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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