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兒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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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哭什麼哭?娘娘腔,噁心死了!」大阿哥永英冷冷嘲笑。

  「你是女的嗎?是女的才這樣哭,羞不羞啊?」永珂更用力蹂躪他腳下的那隻手。

  「小七長得像個女娃兒,說不定他真是女的,咱們拉開他的褲頭瞧瞧!」永群邪惡地笑說。

  「好啊──」

  六個男孩一擁而上,全都去拉扯永碩的褲子。

  永碩驚慌地抓緊褲頭,情急之下一腳踢出去,踢中了永珂的胸口,將他踢得仰倒在地。

  「你該死了,你竟敢踢永珂!」

  永英和永厚分別壓住永碩的臂膀,永芝和永群則全力壓住他的雙腿。

  「你想踢死我啊?!」永珂揉著胸口,痛聲大罵。

  「永哲,去脫他褲子!」永英大喊著。

  永碩看永哲雙手逼近他的褲頭,驚慌得猛烈掙動身子。

  「不要這樣──」他憤怒地大喊,兩腿用力踢蹬著。

  「我額娘說,妳娘是只騷狐狸,咱們來看看騷狐狸生的兒子,是不是也是一隻騷狐狸?」永珂把永哲推開,直接湊近永碩,雙手抓住他的褲頭猛力一扯。

  永碩的驚惶轉化成了暴怒,他發狠勁奮力掙脫四個哥哥的壓制,嘶吼著撲向永珂,永珂伸臂抵擋,兩人滾在地上一陣扭打。

  其他人見狀,立即衝過去幫永珂,頓時七個人陷入一片混戰。

  就在永珂的鼻樑被永碩揍了一拳,噴出鼻血時,永珂失控地抽出王爺送給他的腰刀,在混亂中刺進永碩的下腹。

  霎時間,永碩的下腹血如泉湧,染紅了他半個身子。

  所有人都被這個意外嚇傻了,驚慌得跳開幾大步,遠遠地看著永碩,不敢靠近他。

  「怎麼辦?小七會不會死?」永珂握著染血的腰刀,驚駭得渾身發抖。

  「咱們快走,千萬別讓人看見了!這件事一定要瞞著,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否則大家都會完蛋!」永英怕永碩活不成,急忙拉著弟弟們落荒而逃,把倒在血泊中的永碩一個人丟在原地。

  看著自己的鮮血在地上開出一朵朵紅得刺眼的花,永碩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絕望過。

  他就要死了嗎?

  原來這就是死的感覺──

  寒冷、悲涼。

  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上永碩的背脊,他驀然從夢中驚醒過來,額上佈了一層冷汗。是因為今天對夜露說了那些話,所以才又勾起他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嗎?

  那些令他難堪、痛苦、絕望的回憶,早已經被他深深埋在心底陰暗的角落裡了,他從來不願去想起。

  但是剛才的夢境歷歷在目,彷彿當年的痛苦又在他身上重新經歷了一遍。

  當年若不是老僕發現了他,把他從鬼門關前救了回來,還暗地裡請大夫診治他,他早就活不成了。

  但是,他的命雖然救了回來,大夫卻凝重地告訴他,他的傷很有可能讓他無法傳宗接代。

  當娘一知道兒子被刺傷,甚至有可能斷根絕種,而自己卻無法替他討回公道時,便悲痛得一病不起,不到一年就悒鬱成疾而死了。

  他沒死,好好地活了下來。

  兄長們並不知道他們把他害得有可能斷根絕種,見他傷好了,對他的態度依舊回復冷漠,依舊不把他當回事,而且在他們的刻意隱瞞下,他受傷的事實被王府巨大的黑幕掩蓋住,沒有人知道真相。

  兄長們的母親都是出身名門望族,身份地位豈是他那個下等房奴婢出身的母親可以相比的?阿瑪從來沒有重視過他,王府裡雖然有老福晉憐愛他,但老福晉同樣也疼愛他的兄長們,所以他在王府裡幾乎是孤立無援的。

  他不會傻到要去為自己討什麼公道,因為以他的處境,絕沒有公道可言。

  他只能把被兄長們毒打、甚至刺成重傷的惡夢,深深埋進心底,絕口不提。因為就算他的母親出身低賤,但他至少也還是王爺的血脈,他仍然可以得到王府的照顧,可以在富貴的日子中長大,這是他最現實而且最實際的需要,所以他不會和兄長們撕破臉。

  不過,當他有一天知道,他的這張臉竟能夠當成武器時,他便毫不考慮地拿來報復他們了。

  他讓他們身邊的女人都為他著迷。

  就在他想得出神時,隱約聞到一陣藥香。

  轉過頭,他看見夜露端著藥碗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他的視線調回至手中的書本,不打算理會。

  夜露咬著唇,慢慢走到炕床前跪了下來,雙手將藥碗高捧到他面前。

  永碩默默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自從幼年時被兄長們毒打之後,老僕就開始熬這味湯藥養他的身子。不知道老僕是從哪裡得到的藥方,總之,老僕日日熬給他喝,他也從來沒辜負過他的心意,就這麼服用了十多年。

  夜露收下他喝空的藥碗,然後再度回到炕床前,靜靜地、怯怯地望著他,等他吩咐她上床。

  永碩知道她在等待的是什麼,但他漠然地翻閱書本,刻意不睬她。

  夜露知道自己不小心逼出了他不想說的隱私,他會生她的氣是必然的,所以她乖乖地杵在床前,不敢打擾他淡漠的情緒,只盼望他能像往常一樣喚她上床,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回妳的房間去睡吧。」

  聽見永碩淡然的話語,她怔忡地看著他把書本放下,倒身閉眸準備入睡。

  他叫她回房?她冰涼的雙手緊握成拳,茫然凝睇著他的側臉。

  當她緩緩轉身回房時,淚珠滴滴滾落,濕了衣襟……

  躺上兩個多月不曾躺過的床,夜露把被子蒙頭蓋上,蜷在被子裡哭泣。

  她不該惹他生氣,不該把他的隱私逼問出來的。

  這陣子天天與他相擁入睡,她已經習慣了有他的體溫,也深深依賴給了她安全感的臂彎,突然間失去了這些,她覺得好孤單害怕。

  有這樣的感覺是不對的,她很清楚自己不該在感情上如此依賴他,她只是服侍他的丫頭,不可能永遠都能睡在他的床上,將來他會結婚娶妻,會有另一個女人來暖他的身子,到那時,他便再也不會需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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