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怪我寵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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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手裡的咖啡杯被拿走,換成了一杯白毫烏龍。幾桌客人換了樣子,每天都來報到的王婆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她仍然繼續一動不動坐著,任由心裡傷口慢慢地結痂、痊癒……

  幸好,有聶柏倫在,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熬過來啊。

  印煒煒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到正在煮咖啡的聶柏倫身上——

  他比誰都懂她,知道她一定得把情緒釋放掉,才有法子重新開始。所以,他從不曾叫她節哀順便,從不叫她不要哭。

  他只會靜靜地陪著她……

  聶柏倫送完客人的咖啡後,主動地搬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印煒煒對他擠出一抹微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之後,又繼續進入發愣狀態。

  聶柏倫望著兩人互握的雙手,心跳加速了些。

  知道她把自己當成避風港、知道自己能夠安慰到她,便是他最大的喜樂了,他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畢竟,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柏珍呢?」印煒煒緩緩回過神,輕聲地問道。

  「到樓上送咖啡給費朗了。」聶柏倫知道她開始復原了,於是強迫自己抽回與她互握的手。

  有些事,太過留戀,便放不了手。

  「那個無賴費朗又叫外送?他把柏珍當小女傭啊。」印煒煒故意揚高音調,一臉要找人算帳的表情。

  「我看柏珍倒是照顧他照顧得挺開心,好像小孩玩家家酒一樣……」

  鈴鈴鈴……

  印煒煒的手機響趄,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皺了下眉。

  「喂——」她接起電話後,又繼續賴回籐椅裡,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要幹麼?」

  聶柏倫不是故意要偷聽,只是一猜到是丁大川打來的電話,便忍不住耳尖了起來。

  「對,我現在很不好。什麼叫做『又怎麼了』?」一股怒氣衝上印煒煒鼻尖,她氣到快要噴火。「因為今天文姊死了!文姊是誰?我至少跟你提過十次——」

  聶柏倫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別動怒。

  她伸手讓他將她從籐椅里拉起身,原地奮力跳了好幾下後,好不容易才把怒氣給踩平。

  「我不想再跟你說了,你打來做什麼?」印煒煒凶巴巴地對著手機問道,聲音頓時又抬高八度。「找我去唱KTV?!你這個沒血沒淚的男人!」

  印煒煒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馬上轉頭看著聶柏倫。

  聶柏倫知道她有話想說,便雙手一攤,一副隨時準備聆聽的模樣。

  「我是被鬼遮眼了嗎?那時候怎麼會答應和他交往?就算他當時天天送消夜和早餐給我,我也不可以被收買啊!」印煒煒大聲說道,又猛跺了幾下腳,心裡的哀傷早已轉化成憤怒。

  「更厲害的是——你還鬼遮眼一遮就是兩年。」他笑著說道,心裡卻苦得像吃了幾斤黃連一樣。

  「丁大川那傢伙根本少根筋!」印煒煒抓過一張餐巾紙,憤怒地扭轉,卻用力過度到差點扭了手腕。

  聶柏珍正巧在此時推門而入,睜著一對可愛圓眸,笑著追問道:「丁大川少根筋,你幹麼還和他交往?」

  「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會逗我開心。以前我們出去玩的時候,摩托車摔車時,他懂得先衝到我身邊,看我有沒有事。現在交往久了,什麼體貼、關懷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我們最近連話都聊不上幾句了……」

  那你為何還要堅持和丁大川在一起呢?

  聶柏倫的心瘋狂地吶喊著,但他只是坐在一旁,不發一語地看著她。

  煒煒對她的男友相當死心塌地,再怎麼爭吵,也不曾動過分手的念頭,他又如何能火上加油呢?

  況且,居心叵測、背後說人壞話,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啊。

  「你和丁大川為什麼會無話可說?」聶柏珍問道。

  「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共同話題,年輕時看對了眼,愛紅了眼,每天廢話三千篇都沒所謂,但是……最近就是相看兩無言。」印煒煒煩躁地抓著她的蓮蓬鬈發,洩氣地頹下肩。「老了……」

  「你現在也才二十七歲啊。」聶柏珍說道。

  「煒煒覺得她的心境蒼老得像七十二歲,生老病死都經歷過一回了。」聶柏倫接話道。

  「還是你最瞭解我。」印煒煒雙手互握在胸前,雙眸閃亮亮地看著聶柏倫。「要不是我已經有男朋友,我一定倒追你!」

  她黑白分明的眸光讓聶柏倫胸口一痛,他勉強擠出一抹笑,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一百次了。」

  鈴鈴鈴……

  印煒煒的手機再度響起,她拿起一看,先翻了個白眼,但是眼裡的怒氣卻已經漸漸地散去了。

  聶柏倫起身走回吧檯後,知道那必然是丁大川打來的電話。

  她會先發頓小脾氣,丁大川會先道歉、說些話哄哄她,而她向來不是那種會記仇或使性子刁蠻的人,所以他們很快地便又會和好如初了。

  這樣的爭吵,他至少看她經歷過幾十回了。

  「幹麼又打來?」印煒煒對著手機大聲說道,目光無意地對上聶柏倫,便吐吐舌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聶柏倫回以一笑,印煒煒卻已經逕自低頭聽著電話,唇邊的笑意也慢慢地甜蜜了起來。

  聶柏倫低頭整理桌面,等待著她待會兒開心地衝到他面前。

  果然,在印煒煒掛完電話之後,她的笑聲就飄到了他耳邊。

  「算他有點良心,說不去唱歌了,把要把打算唱歌的錢捐給慈善團體。然後,他待會兒要過來帶我去吃飯——」印煒煒對他一笑,轉了個圈,花裙子像盛開一樣地飛舞了起來。「我先去補妝了!」

  「煒煒真好,一下子就把傷心的事都拋在腦後了。」聶柏珍眼眶紅紅地小聲說道,此時已經從王婆婆那裡知道了文姊過世的事。

  「她必須強迫自己如此,否則她會瘋掉的。你忘了她說過社工經常做不過三年嗎?有心想做事的人,路原本就要走得比別人辛苦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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