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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拜託,她是存心唬弄他,還是真的有聽沒有懂?諷刺這種少根筋又老得大腦轉不動的人,真是沒有成就感。

  甄貞拋給楚毅一記「你確定沒有認錯師父?」的眼神後,才十二萬分無奈地繼續連哄帶騙地讓龍翔飛自己走出山洞。

  「有啊,我從山西一路走來,每個武林中人一提到前輩的名字,無不豎起大拇指,盛讚您是……」唉!扯這麼多謊,將來上天堂當神仙是沒指望了。

  「等等,我有個東西忘了帶。」龍翔飛匆匆往回走,鑽進地牢從牆角抓出一個布袋。

  「那是什麼?」甄貞發覺袋子裡抖來抖去,樣子挺嚇人的。

  「人間美味。」說話時還垂涎的把舌頭吐出來,往嘴邊舔一圈,以彰顯其可口的程度。

  「真的嗎?」她和楚毅掉進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少說也有三四個時辰了吧,肚子早已餓扁扁了,聽到「美味」二字,不禁猛嚥口水,居然忘了這老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奸詐,「介意讓我看看嗎?」

  「沒問題。」

  「義父且慢——」楚毅阻止不及,龍翔飛已大方地打開布袋口,裡頭立時躍出七、八隻活蹦亂跳的老鼠。

  「救命啊!」甄貞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躲到楚毅背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沒出息,這麼大個人還怕只小老鼠。」龍翔飛身 手矯健地將企圖逃竄的老鼠—一逮回布袋裡,仔細封住袋口,慎防他的「美食」乘隙逃脫。

  好啊,他果然是裝的,這像是個餓得四肢無力的人嗎?甄貞七孔冒煙地瞪著他好半晌,決定將計就計。

  「毅哥哥,我不行了。我……」身子一歪,不偏不倚地跌進楚毅懷裡。

  「貞兒,你怎麼啦?」楚毅慌張地緊緊抱住她。

  龍翔飛見她手足垂軟,面色慘白,也駭然的以為真是師父把她給嚇壞了。

  「我……生平……最怕老……老鼠。」雙眼一閉,竟暈了過去。

  「昏過去啦?」這麼不禁嚇?龍翔飛大失所望地皺眉撇嘴歎大氣。原以為他的好徒兒幫他找了一個旗鼓相當的「玩伴」,哪曉得道行根本不夠看,真掃興!

  少了甄貞陪他鬥嘴,龍翔飛變得安靜多了。跟著楚毅走出地道,來至發光石所在的位置,費神研究良久,仍不明白它何以能解除楚毅身上劇毒的溪蹺。

  「以後有機會再來仔細探查,現在先選命要緊。」他問,「你抱著這娃兒,泅水上去是不可能的,往另外一邊說不定還有出口。」說話間還不忘戳甄貞一下,看她醒了沒。

  壞心腸的老東西!甄貞舒舒服服地躺在楚毅身上,忽地被他的「一陽瘦指」激得差點忍俊不禁地笑出來。

  幸虧她裝死的工夫很到家,只一丁點小緊張,馬上恢復冷靜,還能翻個身,把臉埋人楚毅胸膛,盡情汲取他身上散發出男人專屬的,那種原始的野烈氣息。

  「會不會很累?」趁龍翔飛不注意,她低聲問楚毅。

  「不會。」楚毅回得一點也不吃驚,可見他早看守她是佯裝的。

  「毅哥哥,」甄貞好生內疚,玩這不人流的小把戲,實在有損她即將成為楚夫人的高尚形象。

  「躺好,若是被師父發現又吵個沒完沒了。」他為圖耳根清靜,寧可抱著她走。

  「找到了,找到了!」龍翔飛開心但刻意壓低嗓門地說,「雄霸天那老賊絕對沒想到,咱們會走得神不知鬼不覺。」

  「義父,小心!」一道人影隨著楚毅的警告迅捷來到近旁。

  第八章

  這兒是凌霄堡的後院,花影掩映中,赫然出現的人正是雄霸天。

  歷經一番辛苦折騰,竟已過了卯時,外頭晨哦普照,將人與花樹的影子全拉成長長細竹狀。

  甄貞嚇得魂飛魄散,回眸看楚毅,他倒是相當沉著,緊抿的薄唇和深幽的星芒,似乎正思忖著逃出去的萬全法子。呀!好俊,朗朗烈日下的他,果是少年裘馬,風采昂揚,教人心焉嚮往。甄貞不自覺地臉泛潮紅,心口撲撲狂跳。真是要不得!瞥首見龍翔飛也是如臨大敵,好皮玩笑的滑稽樣盡皆藏起,換上來的是一張老謀深算,憂心仲忡的臉龐,她才歉然地收住盂浪的心性,認真忖度該如何逃過今日這場劫難。

  這麼緊急危難的當口,再要裝模作樣好像就太過分了些。甄貞知趣地從楚毅溫馨的懷抱滑下地面,但身子依然緊偎著他。

  「現在怎麼辦?」她壓低嗓門問。

  「誰?」那聲音雖然細如蚊納,仍難逃雄霸天敏銳的聽覺。

  甄貞經他大聲一吼,驚驚得張大的嘴連合起來都不敢,明明非常喘促,卻只能分斷分次小口小口呼吸。

  「究竟是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眼看雄霸天就要發現他們了,甄貞料想,一旦讓他見著了龍翔飛和楚毅,他們三人勢必惟有死路一條。於是她立即義無反顧地將楚毅師徒推向一旁的花叢。

  「先救老前輩離開要緊,雄霸天由我去應付。」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不——」楚毅方啟齒,旋即被龍翔飛點住啞穴,強行拉往更後邊的矮樹叢躲藏,「識時務者為君子,大丈夫何患無妻。」

  「嘿,你…」人家可是捨命相救耶,說的什麼跟什麼?早知道這帶老頭這麼不講義氣,就該把他留在地洞裡喂老鼠。

  「哪來的宵小,再不出來,當心我一刀斃了你。」雄霸天拔出長劍,凌厲刺出——

  「雄幫主,是我。」繁花中款款地現出一個裊娜的儷影。

  「貞兒?你怎會在這兒?」他一見甄貞,狠戾之氣便全消,「這麼大清早的,當心著涼。」說著將身上的袍子脫下為她被上。

  在水中泡了一陣,又在地洞裡胡闖了數個時辰,她的發g已經松垂,長髮散亂覆額,幸好隨身帶著一條手絹,將就地繫上,竟意外地多出幾分懶懶的嫵媚。

  雄霸天不知是看著她的人,抑或她烏亮如錦緞的秀髮,兩眼似遭木樁釘住了,直直地眨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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