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心神,荊天抑住心中波動,神色自若的尾隨前方纖柔身影朝客房方向而去。
同一時間,遠方石亭內的絕艷女子不知被哪只蜂兒給逗樂了,酥媚嬌笑聲再次揚起,歡快的飄散在風中,卻不知自己早已被一雙如鷹般的厲眸給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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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皎月當空、繁星滿佈,「浮白山莊」的馮老爺子過七十大壽,壽宴上賓客雲集、杯觥交錯、熱鬧至極。
回異於大廳內的喧嘩熱鬧,姬笑春避開為數不少的「採蜜蜂兒」的糾纏,提著酒壺獨自坐在無人的迴廊欄杆上,逕自興高采烈的招來心愛的鷹兒一塊共飲。
「銀星,原來外頭的人過七十大壽也不過如此而已,還比不上我幫師父過壽有趣呢!」蜜桃般的腮頰有著微醺的酡紅,矇矓美眸笑睇著不遠處窗欞內的喧嘩,她喃聲逸出如此結論。
唉……外頭的人也恁沒意思,祝壽賀禮淨是一些珠光寶氣的玩意兒;前年她與小師弟給師父賀壽合送的「青春不老染髮墨汁」一桶,倒還比較費心思呢!
心下暗忖,回想起自己與小師弟一塊通力合作,毫不打折地磨出滿滿一桶墨汁,當師父收到這份心意滿滿的賀禮後,忍不住眼眶含淚地摸著滿頭白髮的「感動」樣,姬笑春不禁噗哧笑了出來。
一旁,銀星就算再怎麼通靈性,也不可能明白她此刻腦中悠呼轉著的回憶,當下只是輕啼一聲,隨即又馬上低下銀白腦袋,好不快活地享用杯中佳釀。
斜眼睨覷它的貪杯樣,姬笑春將那已快見底的酒杯又給斟滿後,這才托腮懶洋洋地打著商量。「這兒實在沒什麼趣味,等你喝完這杯,咱們就走人,如何?」
「啾!」
「你贊成就好!」滿意的點頭,她笑得更是開懷,提起酒壺就唇,昂首又呷了一口濃烈美酒,瞇起微醺醉眸,愜意地賞起月來。
呵呵……對於「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句至理名言,她可是奉行不悖的哪!
迴廊欄杆上,皎潔月色下,就見一人一鷹歡快對飲,樂得不得了。
然而人世間的至理名言不僅僅只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句話而已,還有一句更重要的「樂極生悲」,她倒是忘了個一乾二淨,心情歡愉的貪飲杯中物,神智飄飄然起來,身心不知不覺鬆弛,警戒心大降,待警覺到危機已至的瞬間,欲躲已是來不及了。
「啾啾啾啾啾……」到底是野禽猛獸,銀星率先敏銳的察覺到危險逼近,霎時揚起尖銳啼叫聲警告,同時振起雙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她身後掠去,揚起凌厲鷹爪朝來人兇猛襲去,毫不留情。
此一異變讓姬笑春不由得驚呼一聲,隨即感受到後方一股綿柔卻深厚的勁風襲來,驚得她霎時酒意全消,下意識地想要回身反擊,然而還來不及行動,那股綿柔勁風已往穴道點去,將她嬌軀給定在原處動彈不得,隨即一道淒厲鷹鳴乍起,想來銀星下場也不比它的主子好。
聞聲,姬笑春臉色大變,不擔心自己受制,反而滿腦子想的淨是心愛的鷹兒,當下急得厲聲嬌斥,「不論你是誰,不許傷我的銀星一根羽毛,否則我與你誓不罷休!」
如此挑釁的話兒沒讓隱於暗處之人發惱,只有一道冷然嗓音淡淡揚起——
「那正好!我也沒打算與你罷休。」隨著話聲,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緩緩自她身後轉出,在微弱光線中顯露出俊逸臉龐,面色嚴峻的與她四目相接。
「荊天?」詫異驚呼,她傻眼了。
第三章
「好久不見了,姬姑娘。」淡聲打著招呼,荊天口吻平靜的彷彿此時此刻遇上她,並且趁其不備襲擊是多麼理所當然的事兒。
乍見他,姬笑春不禁驚愕愣住,隨即很快回神,心知他只是想要得知小師弟下落,對自己並無危險性,當下安了心,明艷嬌顏瞬間恢復慣有的慵懶。「哎呀!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荊大盟主哪!」
縱然穴道被制,無法動彈,她依舊笑得如花般燦爛。
倒是在見到心愛鷹兒受他所制,脖頸還被大掌以一種扼不死也逃不離的力道給掐住時,晶亮美眸不禁隱隱流轉著不悅之色,可嘴上卻依然帶笑商量——
「怎麼荊大盟主也和一隻畜生計較嗎?這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不如放了它吧!」哼!若銀星有一丁點小損傷,她絕對與他沒完沒了。
聞言,荊天眉梢微揚,學她閒話家常般地淡淡道:「這隻畜生雖通人性,可凶得很,若放了它,我怕遭殃的是自己哪!」
他可不想再一次被這只猛禽攻擊了。
「怎麼會呢?荊盟主多慮了!」聽出他並非真要擒住銀星,只是怕又被鷹爪攻擊,姬笑春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對著心愛鷹兒吩咐,「銀星,等會兒自己先離開,別管我了,明白嗎?」
像似聽懂她的話,銀星那顆銀白腦袋在修長大掌的鉗制中,有些困難地點了下,從喉嚨深處發出低沉嘶鳴聲。
見狀,姬笑春安了心,身雖不能動,可一雙秋水美眸嬌媚至極的朝荊天斜睨而去,嗔聲叫道:「我和銀星說好了,你還不快放開它?」
她這一風情萬種的嬌嗔樣,讓荊天的心跳莫名失序,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荊大盟主,你神遊到哪兒去了?回來啊!」見他明顯恍了神,姬笑春忍不住揶揄調侃。
呵呵,這位盟主大人是怎麼回事?前一刻還在和她說話,下一瞬間就神遊太虛了,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聞聲,荊天猛然回神,見她眨巴著媚眼笑覷自己,心中真是又窘又惱,可臉上卻依然強裝出沉靜無波樣,沒有多說什麼便鬆開鉗制,讓原本受困於自己手中的雪鷹展翅凌空飛去,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