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子,請你以後別再給我添麻煩。」
她伸出手要將一旁的空碗取走,然而向煌天的動作卻快了她一步,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怎麼也不願放開。
「快放手!」她低喝。
「不,我不放。」他眼底有著堅決。
「你不怕我殺了你?」她沉聲威脅,並作勢要取出衣袖中的銀針。
「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真的要殺我,那麼早就殺了我,壓根不會在乎我的死活,更不會特地熬藥給我喝。」
「如果我告訴你,我在你方才飲下的湯藥裡加了毒藥呢?」
「能死在你手中,我甘願。」向煌天以滿是深情的深邃黑眸瞅著她,再次說出同樣的話。
「你……」白亦云瞪著他,「好聽話人人都會說。」對於他的甜言蜜語,她已不會再心動。
「不,這不是什麼好聽話,而是我發自內心所說的真心話。」
「是是是,我聽了十分感動,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白亦云隨口說著,敷衍至極。
就算他說破了嘴,或是再說出任何甜言蜜語,她都不會再相信他,被傷過一次便以足夠,用不著再自討苦吃,被同一個人傷第二回。
看出她壓根不信他所說的話,向煌天輕輕放開了她的手,眼底有著無奈,唇邊則帶著苦笑。
他不怪她,不怨她,因為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他正是那個徹底傷了她的始作俑者。
當他的手一鬆開,一絲惆悵立即湧上白亦云心頭,但她選擇漠視這份感覺。
將空碗拿到外頭洗淨後,她並未返回屋內,反而坐在門旁,抬頭仰望天空,思索著日後該怎麼做。
他知道她住在這裡,而且似乎一心希望她回到他身邊,如此一來,她非得找個地方避開他才行。
雖然有些捨不得這個從小居住的地方,但她就是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只願與他之間斷得乾淨,最好到死都不相往來。
驀地,她身後傳來他低沉的嗓音,「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
一驚,白亦云連忙轉頭,不知他何時已下了床,並來到她身後。
「還好。」她淡淡地回答。
「是嗎?但我怎麼聽說你醫術高明,這些年治好了許多人的病,聲名遠播,無人不知?」向煌天倚著門板,望著她的黑眸中正蘊著笑意。
「你差人打聽我?」聞言,白亦云有些氣惱,怒瞪著他。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彷彿她就算不在他身邊,他仍能隨時掌握她的行蹤。以及她所有的情況。
向煌天笑而不答。
事實上,她離開後不久,他就瞞著爹,差人來到祈南山下的小鎮住下,要那人每隔一段時日便捎封信將她的情況告知他,所以他知道她在這兒為人治病,一年前還前去玉霞城帶了一名女子回來醫治,前兩天才剛將那名女子送回去……所有關於她的事,他全都知曉。
白亦云怒瞪向他,「有什麼好笑的?」
她厭惡他的笑容,因為他的笑依舊如此耀眼迷人,令她有些怦然。
該死!為何他只是一個動作、一個笑容,便能輕易牽動她的心?為何他就不能別出現在她面前?為何他非要來糾纏她?
「沒什麼。」向煌天輕輕搖頭,臉上仍舊帶著笑,「你醫術高超,已成為人們口中的女神醫了。」
白亦云撇開眼,不再看他,「那只不過是他人隨口說說,我壓根不是什麼女神醫。」
若她真是神,那麼就不會為七情六慾所苦,也不會在見到他之後,內心不住翻騰,苦樂悲喜交織……
「但你確實是醫好了那些人啊!」
「我只是想試試自己的能耐,如此而已。」她救人,是想知道自己究竟繼承了爹多少醫術以及娘多少的藥草知識,如今看來,她並未讓死去的爹娘蒙羞。
「能耐……是嗎?」向煌天擰著眉。
她的醫術如今已聞名天下,日後定會有不少人慕名前來求她醫治,但是,若碰上棘手的病,無法治癒,對方又有著顯赫的身份,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定會引來不少麻煩。
白亦云看著他,「你想說什麼就說。」
「你怎知道我正在想事情?」他輕笑出聲。
「那還用說,畢竟我曾經是你的妻……」說到這兒,白亦云連忙止住口,不再說下去。
天,她究竟在說什麼啊!明明希望與他斷絕所有關係,永不往來,此刻卻又提起了此事。
「想不到,原來你一直惦記著我。」向煌天唇邊的笑容更為擴大。
知道她的心仍在他身上,他很高興,他想,曰後欲再度讓她回到他身邊,應該不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白亦云緊咬著唇,不願開口。
見她沉默不語,向煌天假裝一時站不穩,往前倒去。
她立即伸手扶住他,眼底有著擔憂,「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些暈眩。」見她如此關心,向煌天故意這麼說,欲看她有何反應。
也許他這麼做太過卑劣,但他就是要再次獲得她的心,無論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
「你也真是的,明明才剛醒來,就急著下床,現在快躺回床上休息。」白亦云伸手扶著他的身軀,朝床鋪走去。
她的嬌軀就在他懷裡,只要他伸出雙手,便能將她緊緊環抱住,但,他知道自己若是這麼做,只會讓她知道他是故意假裝跌倒,她一定更加氣惱,搞不好會馬上轉身離開,這可不是他樂於見到的。
然而,也不知是否是上天刻意捉弄,此刻他的腳步突然不穩,就這麼往前跌去,連帶著也撞倒了她,兩人就這麼一同跌在地上。
「唔……好疼!」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向煌天連忙道歉,並趕緊站起身,伸手扶她起來。
白亦云才站直身子,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便瞧見他湊向前,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臉。
「你要不要緊?我可有壓疼你?還是你有哪裡摔疼了?」
看見他眼底有著擔憂與自責,她哪還發得了怒?只好道:「我沒事,你用不著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