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影踏著月色而來,男人低沈的嗓音,似乎在女人耳邊說了什麼,接著傳來女人的笑聲,似乎是被他的話逗得芳心大悅。
隨著兩人愈走愈近,梁靖菱訝異地發現,那個笑得愉悅的女人竟然是她自己,而更詭異的是,她還穿著古裝……
「妳在發什麼呆?!」耿柏胤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問道。一張俊臉變得猙獰,像是拚命克制著想掐死她的衝動。
這小妮子,先是把羅天妮這個燙手山芋丟還給他就算了,還在他拉她來當擋箭牌的時候恍神,擺明了存心要他難看。
梁靖菱被他這麼一吼,畫面突地全部消失,她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那個在耳邊哄她、逗她的男人長什麼樣。
真是太可惜了!這輩子還沒有哪個男人對她這麼好過。
「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男人耶!」梁靖菱低聲在他耳邊說著,急於與他分享剛才的奇怪現象。
「別思春!」他瞪著她,壓低聲音,薄唇裡吐出簡單的回答。「而且請妳搞清楚,現在我才是妳的男朋友!」
梁靖菱不悅地冷嗤一聲,哪有人霸道地決定一切?要不是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
「好好好,知道了。」隨口打發耿柏胤之後,梁靖菱隨即對羅天妮說:「這位小姐,雖然我長得沒妳漂亮,衣服沒有妳來得有品味,聲音又沒有妳嗲,身材更沒有妳好,但是不好意思,他就是選擇我當他的女朋友,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不知道這個答案妳滿意了嗎?哦!對了,以後也請妳不要再來糾纏他了。」
梁靖菱故意擺出一副女有的姿態向羅天妮炫耀著,只希望這場鬧劇能早點結束,她也好「包袱款款」回家照顧媽媽。
很顯然地,耿柏胤非常滿意她這套說辭,不但唇邊揚起笑意,連拽住她脖子的手也放鬆了許多,成功地讓空氣進駐她的肺,使她瞬間通體舒暢。
「你們、你們……哼!」羅天妮一隻纖指在兩人之間指了指,卻是氣得說不出話,於是她決定回家搬救兵、討公道,屁股一扭,便直接坐上計程車,揚長而去。
「再見。」梁靖菱不怕死地揮手歡送她,像個十足的正主兒,既大方又從容。
直到車子消失在路的那一頭,梁靖菱才回過頭,拍了拍勒在她頸項上的大手。
「可以讓我喘口氣了吧?你的手很重耶!」梁靖菱一臉嫌棄地說。
耿柏胤側著頭,看了她一眼,擰起濃眉。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我的鼻頭長瘤了嗎?」梁靖菱直覺地摸了摸鼻頭。
咦?沒事啊!那他一臉看到怪物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妳的鼻頭是沒長瘤,不過妳的頭上快長瘤了。」耿柏胤毫不留情地澆了她一盆冷水。
「喂!你這人講話真沒禮貌,幹嘛這樣咒人啊?」梁靖菱瞬間繃起了臉。「我的意思是說,羅天妮很小心眼,妳得罪了她,她一定會來找妳算帳。」耿柏胤環起手臂,一臉感同身受的表情。
梁靖菱偏著小腦袋,瞄了他一眼。「她要算帳,也該找你吧?我是無辜的。」聞言,耿柏胤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對她笑了笑,那笑容教梁靖菱沒來由地雞皮疙瘩掉滿地。
「你那一臉算計……是啥意思?」看得她一陣心寒。
耿柏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難得主動地問了她問題。
「妳想不想結束這種和警察之間你追我跑的遊戲,開間自己的小店?」他站在她的面前,目光銳利地睨著她。
「廢話,不只想,而且想很久了!」梁靖菱煞有其事地點頭,眸光望著遠方,湧現無限的決心。
她一定要努力賺錢,開間小店,然後讓媽媽過好日子。
「那妳有沒有算過,這大概還需要多久的時間?」耿柏胤瞇起眼眸,視線落在那張發著光的粉嫩小臉上。
「這個……」梁靖菱臉上的笑意突地一凝,真討厭這個愛殺風景、潑她冷水的男人。
「十年?還是二十年?」耿柏胤嘴角仍帶著笑,緩緩地傾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慵懶地詢問著。
「不用你多管閒事。」梁靖菱的秀眉打了好幾個小結,貝齒咬著紅唇,雙眼瞪著他,硬是忍住了踹他幾腳的衝動。「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不要管太多。」「我倒是有個建議,妳要聽聽嗎?」耿柏胤嘴角微微地揚起,雖然態度溫文有禮,但那抹笑意卻是虛假的。
梁靖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挑著眉等他繼續講下去。
「我現在缺個女朋友,如果妳肯暫時扮演一下,成功地讓羅天妮打退堂鼓,不再糾纏我,並且讓我的父母親不再逼我結婚,那麼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拿出一筆足夠的錢,讓妳開個小店,不用繼續和警察玩追逐遊戲。」
語畢,耿柏胤就不再吭聲,給她充分的時間,仔細地思考。
「呃、這個條件倒是挺誘人的。」梁靖菱搔搔頭,如果只是當個擋箭牌,那她應當能勝任愉快才是。
從她眼中見到一絲心動,耿柏胤再度強調道:「不但不用擺地攤,還能開家小店哦!」
耿柏胤醇厚的男聲極為低沈,話語裡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用力地提醒她。羅天妮一向難纏,不過這個小女賊看來很有兩下子,一定能替他解決這個頭號大麻煩。
梁靖菱偏頭想了一會兒,對於他的條件似懂非懂,決定問個清楚。
「只是像剛剛那樣,當個擋箭牌?」
「當然不是,妳得跟我同居。」耿柏胤的臉突然靠得好近,熱燙燙的呼吸,順著粉嫩的肌膚,一路飄進她的頸窩。
梁靖菱猛地回過神來,瞪大了雙眼。
「這怎麼可以?!」她雙眉倒豎,洞悉他的意圖。
薄唇邊漾著笑意,他環起手臂,黑眸瞅著她。
「同居只是個幌子,妳不用想太多。」他瞇起眼覷著她,她不會真的以為他對她有興趣吧?
「我們沒那麼熟,不要隨便開玩笑。」梁靖菱冷哼一聲,戳著他的胸膛,恨不得能在上頭戳出幾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