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斜臥在一張水藍大床上,透過飄飄亂舉的紗縵,凝睇著她。
盼盼躊躇地僵在原地,與他四目對視。
「過來,善盡你的義務。」見她仍立著不動,他乾脆一把將她拉至床沿。那襲薄紗妖嬈而曖昧地洩漏她婀娜滑嫩的胴體,手中的濕衣裳則散落一地,素布中露出一具背心型的軟冑甲,原來她穿了「防護罩」,難怪膽敢和那群土匪賭「勇氣」。豫顥天會心地一笑。
一忽兒,盼盼的粉臉泛成可恨的紅雲。豫顥天徐緩趨近,她張皇地挪往床底。見過無數個男人,從沒有一個這樣令她神魂俱奪。好像他每一步都會踩在她身上、心上,不知道為何會變得這麼無能和懦弱。
百合的蕩蕩暗香,在他與她之間氤氳飄搖。
他的手一下撫向她的胸脯,盼盼陡地冷顫,尚未回神,那充滿魅惑的水衫已給撕成兩半。
該來的終究避不過。盼盼不再作困獸之鬥,無奈地閉上雙瞳,這樣至少可以保住她的靈魂,不會一併遭到掠奪。
「把眼睛睜開。」他要她灩瀲的明眸中,滿滿盛載著他的身影。
「不。你要我的身體儘管拿去,但我的心,休想。」
「我說把眼睛張開!」他的手倏地滑至她的下腹,冷酷一捏——
「啊!」盼盼因為吃痛,兩翦秋瞳駭然燦亮,如泣如訴地睇向他。
「看著我,全心全意。」他強壯而飢渴地俯身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
六年來,他首度如此迫不及待,毫無理性地想要一個女人。他心裡儘是一些綢繆又激昂的往事,不斷發酵鼓脹,轉瞬卻掏空殆盡,變成另一種窮凶極惡的需索。
他幾乎咬破了她的唇,啃傷了她的頸。鯨吞弱小的猛獸也不過如此。
她努力想裝做不在乎,企圖放逐芳魂四處遊蕩,可,她做不到,這男人的魔爪無處不在,放肆地在她身上烙印,令她苦不堪言。
「為何流淚?」他一掌托起她羞澀的乳房,兩指挾向粉紅的蓓蕾,貪婪地移近唇邊。
「因為恨。」她顰怒蓄滿熱淚的眼,朝他迸出兩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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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恨我?」他帶笑的嘴角,有股嗜血的野烈,邪惡地一囗含住那初綻的蓓蕾,細細品嚐。
「不,恨我自己。」清淚悄悄滾落,暈化於如雲盤繞的青絲之間。「呵!」他岔開她修長的雙腿,挺進他雄偉的男體,逼令她與之合而為一。
「理由?」晃動的五官,汩汩地淌下淋漓的汗水,一滴一滴和她的匯成水注,濡濕了左右兩側的軟墊。
盼盼的胸臆突地滿脹,腦中則空白如紙,無措地只能緊抓著兩旁的被褥,使自己不至於叫喊出聲,讓他作淫慾的聯想。
「因為我沒有能力殺了你!」這形同自尋死路的挑興,卻是她的由衷之言。他加諸她身上的疼楚早就讓她痛不欲生,與其讓自己難過死,當然應該先除掉他,他才是禍首。
在最極致的一刻,豫顥天低下頭,滿是柔情地親吻她的眉心。「你不快樂?」陪他共赴太虛,該是件銷魂暢快的事,她一定是在說反話。
「在被你弄得渾身瘀青紅腫以後?」他是腦筋不正常還是怎麼著?
盼盼推開他,蜷縮著將身子埋入被子裡。熱淚於此時恍如決堤,紛紛橫過臉頰,滾落忱畔,令她蒼白的容顏綻出晶瑩的色澤……這才了悟,再灑脫淡漠的心也禁不住無情的摧殘,也有鎖不住洶湧奔流的淚珠。
只是,它能改變什麼呢?美人垂淚該是惹君憐的呀,君在何方?身畔躺著的並非她的良人,而是她的恩客,豈會憐她疼她?拎起被他撕扯得不成樣子的薄衫,一把抹去所有的淚痕,連一滴滴也不留下。越是沒人疼愛越該自強,她,風盼盼,是堅毅剛烈的,從今天起。
「這……都是我造成的?」豫顥天溫熱的大掌,由後腰環向肚腹將她抱住,光裸的身軀密實地帖著她,目光適巧落在一記紫紅的烙印上。「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太久的歲月逼使他像個苦行的僧侶,他已然忘了女人的肌膚是這般柔嫩細緻,吹彈可破。
「哼,光道歉就算了?」盼盼慌亂地阻止他不老實的手再往下遊走。「別,我……痛。」
「讓我補償你。」扳過她的身子,他重新包覆著她,灼熱的唇輕柔地刷過白玉瓷瓶也似的頸項。盼盼原試圖掙扎抗拒的雙手,因這宛如錦緞撫觸的親吻,不自覺地攀向他的背,羞恥地緊擁著。
突然他弓身坐起,兩掌順勢托高她的小蠻腰,使她得以密不容發地承迎他,遂行他奸佞的目的。氛圍再度回到先前的焦躁,他溫柔的蠱惑變成致命的,令她神魂俱顫的誘引。雖已不是第一次,但她體內燃起的熾燄卻更兇猛。
全然無備中,他已成功地俘擄了她!
盼盼幾乎耗盡渾身的氣力,虛軟地低喘不已。怎麼會這樣?她居然無恥地在他的蹂躪下體驗到不該有的美妙滋味?
「滿意我的補償?」他推開盼盼,大剌剌地將程露的男體張揚在她面前。「記住,千萬不要愛上我,我要的只是忠貞。」
最後一句只餘低迴的尾音,卻聽得盼盼毛骨悚然。
他是陰狠而狡詐的,那種不著痕跡的恫嚇反益發震撼人心。無論他是否說到做到,盼盼都唯有聽命的份,因為他有一整個漕幫,她呢?
「起來,幫我把衣服穿好。」他說的話永遠像在命令人。
盼盼無奈地掀起被褥,那原悄然鎖在裡頭,揭示他兩放浪形骸的證據,以及滿溢的野獸味道,一下充塞整個寢房,撩撥兩顆適才沉澱下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