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銀鏡公主抓來了?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威脅皇帝了?這步棋下得不賴。」朱師傅點頭讚許。
「呃……」司徒煌一怔,完全沒想到朱師傅居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這件事發生得突然,所以徒兒來不及向師傅稟告。」
「算了,為師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朱師傅抬頭,微笑著繼續。「為師在這裡等你,只是要告訴你,我已經將銀鏡公主帶到另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麼?」司徒煌大吃一驚。司徒寧靜是他握在手裡最重要的王牌,也是自己威脅皇帝的唯一武器啊!
「銀鏡公主留在這裡太危險,若是皇帝狠下心打算殺你滅口呢?難道你沒想過這個問題?」朱師傅說出自己的打算。「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師傅的能耐,銀鏡公主在我這裡才安全,再者,我需要她來幫我引出那個叛徒!」
「叛徒?」
「司徒寧靜對你來說,是換取東宮位置的寶物。」朱師傅語氣一變,轉為十分陰沉。「但對我來說更重要,我需要她來取那個叛徒的性命。你放心,等我解決了叛徒,自然就會將銀鏡公主還給你。」
「朱師傅?銀鏡公主到底在哪裡?這樣弟子會有危險啊!」看到朱師傅轉身要離開,司徒煌心裡也急了。
朱師傅轉回頭,淡漠地看了司徒煌一眼,這才說道:「我們都是同在一條船上的人,難道師傅會害你不成?只要皇帝相信銀鏡公主在你手上,他自然不敢動你,我每天會差人和你保持聯絡,沒什麼好擔心的。」
簡單做出結論後,朱師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可惡!」司徒煌低咒一聲,瞪視著朱師傅遠去的方向,心裡頭隱隱約約泛起了某種遭人利用、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第六章
北鄴城 將軍府
北方刺骨的寒風鑽過木窗縫隙不斷入侵,屋內四個角落早已架設好了火盆,木頭啪滋啪滋地燃燒著,盡責地和寒冷的冬夜對抗著……
司徒炘獨自一人在房裡,圓桌上擺放的是將軍府命家僕精心準備的晚膳,但他卻絲毫沒有進食的心情。
算算時間,他抵達北鄴城已過了三天。
這裡所有的情況都和他猜想的一樣,即便北方幾個小國虎視眈眈,但北鄴城原本就配有重兵鎮守,守城的王將軍、李將軍更是皇朝身經百戰的武將,他們這十幾年來將北鄴城守得固若金湯,稱得上是皇朝北方最穩定的邊界城市。
司徒炘突如其來的到訪,李、王兩位將軍同樣感到吃驚,起初以為是皇帝對兩人不再信任,這才特別派了太子監軍。但當同行的太監交給他們一封密函後,兩人的態度皆有了改變,對司徒炘噓寒問暖,十分禮遇。
即使沒有親眼看見密函的內容,司徒圻也猜得出大概,想必是些:太子年輕、尚須歷練,希望兩位將軍在這段時間,能讓太子增加些守城、軍事上的經驗吧!
父皇如此安排,表示短期之內沒有讓他回京的打算了。
太子哥哥,救我……腦海裡依稀記得司徒寧靜苦苦哀求的聲音,司徒炘伸手捏了捏眉心,疲倦地歎了一口氣。
「抱歉,寧靜,看來這次連太子哥哥都無能為力了……」司徒炘喃喃低語。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司徒炘起身應門,見站在門外的是將軍府上的家丁,於是語氣平淡地吩咐道:「我還不餓,把這些晚膳都撤了吧!」
家丁輕輕頷首,進了屋內後轉身關上房門,緩步走到圓桌面前。
「怎麼了?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等了好一會,那名家丁卻是動也不動,司徒炘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吃飯,也解決不了皇宮裡的問題。」家丁突然開口。
「你是誰?」家丁的話讓司徒炘一震,同時警戒地倒退幾步,衣袖裡的匕首也已經悄悄滑出,目光銳利地緊鎖著對方。
「你大部分的武功都是我親手傳授,你打不過我的。」家丁似笑非笑,接著伸手從自己臉上扯下面皮,露出一張十分俊美的臉孔。
「任無痕?!」司徒炘震驚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這是任無痕的瞼,但我卻不是任無痕。」男子開口坦承。
「什麼意思?」司徒炘被任無痕莫名其妙的話給弄糊塗了。
如果這人不是任無痕又是誰?他到底是敵還是友,又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北鄴城找他?
「我叫修羅,真正的任無痕十多年前就已被我親手所殺,從那之後,我一直頂替他的身份,包括擔任你太子保傅這份工作。」見到司徒炘雙眼露出痛恨之情,修羅嘴角微微勾起,不疾不徐地補充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你亟欲探索的——皇帝想隱藏的秘密,我在皇宮裡不是提醒過你,朝太府令那裡著手,就可以查到有趣的事情。」
「當時的老史官是你!」司徒炘瞬間領悟,但心裡產生了更多的疑問:「但我不明白……」
「收起你的匕首。」修羅微笑,在司徒炘對面的位置坐下。「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司徒炘瞪著修羅好半晌,心裡明白自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於是他將袖裡的匕首收好,也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你為什麼要殺任無痕?又為什麼要頂替他的身份?」司徒炘立刻開口,提出自己最大的疑問。
「殺人不是我的樂趣,是我必須執行的任務。」修羅詳細地回答。「任無痕是十幾年前組織派給我的任務,有人花了重金希望取任無痕的性命,幾乎在同一個時間,組織又派給我保護司徒寧靜的任務,所以我選擇直接取代任無痕,同時完成兩項任務。」
「……是誰要你取任無痕的性命?」司徒炘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數,但仍想從修羅的口中聽到事情的真相。
「皇帝對銀鏡公主的佔有慾,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修羅扯出一個淡淡嘲諷的微笑。「他無法忍受任何人接近司徒寧靜,先是花錢殺人、跟著又讓蕭妃對銀鏡公主使用鎖心咒,真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傢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