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修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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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修羅無言地凝視著司徒寧靜絕美的容顏好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是誰很重要嗎?或許,事情的真相是你絕對無法接受的,這樣你也想知道嗎?」

  司徒寧靜一怔,腦海裡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畫面:父皇笑著允諾願意給她全世間最美好的一切;這麼多年來其他皇子、皇女妒忌的冷嘲熱諷;太子哥哥溫和、包容著一切的笑容;蕭妃為自己下鎖心咒時扭曲的面容,那個痛恨父皇一生……冰冷又無情的嗓音。

  「我要知道真相。」司徒寧靜以再堅定不過的聲音說道:「我再也不想當籠中鳥了,不管現實是美麗的或醜陋的,我都願意接受。」

  即使司徒寧靜的雙眼尚未復明,但隨著她堅定的回答,黑瞳盈滿了願意勇敢面對一切的璀璨波光,美麗得讓修羅幾乎無法移開眼。

  「我是被組織養大的賞金殺手,十多年前,我接到組織命令暗殺任無痕……」修羅一邊凝視著司徒寧靜,一邊將自己的過去:暗殺任無痕再偽裝他的身份,以太子保傅的名義和她相處;組織要他離開,他卻不斷地返回皇宮,最後不惜背叛組織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當司徒寧靜將所有的故事聽完後,她一雙黑瞳眨也不眨,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修羅凝視著司徒寧靜美麗的臉,等待著上面出現嫌惡、憤恨的神情。當知道真相後這是司徒寧靜必然的反應吧!他知道、也不安,但自己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再也不想以虛假的身份站在她面前。

  就在修羅以為她不會有反應的時候,司徒寧靜輕輕歎了一口氣,以一種自嘲的口吻說道:「原來,我們兩個都只是別人手裡的棋子。」

  司徒寧靜露出苦笑,跟著將先前那個人所說的復仇的故事,全部都對修羅說了一遍。

  她是父皇手裡的一顆棋子,按照他的期望、在銀舞殿裡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不被允許有自己的想法。但或許連父皇自己都沒想到,原本只是一顆棋子的她,最後居然被其他人利用,成為牽制自己的武器。

  他也是一顆棋子,從小到大只能服從組織的命令,卻始終不明白那個人長年來所籌備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復仇。而當他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被當成叛徒、被組織無情的追殺。

  「……棋子是嗎?」修羅也揚起了苦笑。

  多麼貼切的字眼啊!這麼多年來,司徒寧靜單純、天真,像是金絲雀一樣,安全地被關在華麗的牢籠裡。

  或許,這就是自己願意默默守護她,不顧一切保護她的原因吧!這真實的世界是如此醜陋且充滿算計,而她是他所見過唯一的美好,那麼,至少讓他用雙手努力地維護著她單純的、小小的世界吧!

  「你叫什麼名字?」司徒寧靜突然開口。「既然你不是任無痕,我就不該這麼叫你不是嗎?」

  「修羅。」

  「修羅……」司徒寧靜喃喃念了幾次,將他的名字記在心裡頭,然後微笑抬頭道:「倘若我們這次可以脫險,你願意帶我出宮,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我想用我的雙眼看天下,用自己的雙腳踏遍所有的地方……

  修羅腦海裡,浮現出當年那個小小的、甜甜的司徒寧靜豪氣萬千的諾言。

  「奸啊!那有什麼問題。」修羅微笑著允諾。雖然語氣聽不出異樣,但修羅一雙眼已經陰沉地暗下。

  起初,他以為組織將自己困在這裡,是想找方法慢慢折磨他,但自從聽完司徒寧靜的故事後,他的心中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對那個人來說,如何報復皇帝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先前的格殺令,不惜以司徒寧靜為餌困住他,只是不想讓他有機會破壞報復的計畫。

  若真是如此,他打算怎麼對付司徒寧靜?而同樣身陷鐵牢的自己,又該怎麼保護她?

  凝視著司徒寧靜的臉,修羅緩緩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將一綹被風吹起、沾黏住臉頰的髮絲撥開,低沉鄭重的允諾。「別擔心,我會保護你。」

  「嗯,我知道。」司徒寧靜雖然看不見,但她確實感覺到修羅那雙瞬也不瞬、專注凝視著自己的眼睛。淡淡的暈紅無法克制地染上了雙頰,她垂下眼,無限嬌羞地應了一句。

  *** *** ***

  京城

  雙手緊握成筆,司徒炘神色緊繃地走在京城街道上,偶爾抬眼,試圖尋找著名為「鳳鳴樓」的地方。

  方纔在父皇寢宮裡,在那一片混亂之中,他以為已經喪失心神的皇帝不小心以指甲刺了自己一下,跟著才發現他是將某樣東西塞到自己的掌心。

  皇宮裡全是司徒煌的人馬,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找機會離開了皇宮,換掉內侍官的衣服後,司徒炘才敢將始終緊握的掌心攤開,這時他赫然發現父皇居然將其所有的戒指塞給自己。

  他將戒指反覆察看,試圖想明白父皇給他的暗示……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父皇沒有瘋,之所以裝瘋必定是有計畫,所以他才會將這枚戒指交給自己。

  反覆翻看戒指後,司徒炘發現戒指背面,刻了「鳳鳴樓」三個小小的字。

  鳳鳴樓……聽起來像是某家客棧或酒樓的名字,不管那是什麼,司徒炘決定帶著戒指在京城開始尋找,一定要弄清楚這枚戒指代表的含意。

  司徒炘沿著大街、逐一地在繁華的街道上尋找和這三個字有關係的店家,但是都讓他失望了,就這樣連續走了好幾個時辰,京城也快要被他繞了大半,司徒炘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呼——」口乾舌燥的司徒炘筋疲力竭,隨意找了旁邊一個還算乾淨的位置坐下,讓自己喘口氣。「鳳鳴樓……」司徒炘攤開掌心,微蹙著眉,瞪視著手上的戒指。「到底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瘦小的身影靠近司徒圻,他直覺地抬頭,只來得及看到對方是個七、八歲的孩子的剎那,手上的戒指已經被對方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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