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她不動聲色的一聲低喝讓那位佳人變了臉色。
佳人求救似的回頭看帳簾後的福雅,福雅卻噗哧一聲笑出來。
「漠塵總是急脾氣,你先走吧,她的脾氣上來後我都攔不住她的。」
佳人的衣服還沒有穿好,手忙腳亂地隨便遮掩了幾下就跑出房間。
福雅的手挑開紗簾,看著正前方一臉陰沉的漠塵,「怎麼這麼急?有事嗎?」
「你為什麼寧可要她們陪你睡也不肯陪我?」她這些日子一直都很氣這件事。「以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
「漠塵,要我說多少次?你已經長大了,是個大姑娘,該和我分開睡了。而我是個男人,晚上需要女人陪也很正常。」
「我也是女人。」她咬著牙說,「我和她們有什麼不一樣?我比她們丑嗎?」
「我的漠塵是世上最美的姑娘,怎麼會丑?但是你與她們不同,你是我的義女,她們連我姬妾都不算。」
「你的手抱了我,就不該抱她們。」她怒氣沖沖地說:「你答應過我的!你為了我什麼都肯做,但是現在你卻連這點小事都不能答應我!」
「漠塵,這不一樣。」他輕歎著。
「我不明白哪裡不一樣。」她撲進他懷裡,揚起那張讓人怦然心動的美顏,眉宇間都是驕傲受了傷。「你以前可以抱我,現在為什麼不可以?」
她特有的氣息更深地纏繞著他,那玲瓏有致的身材緊貼著他的胸膛,他必須強壓自己剛剛熄滅的慾火,將她推開,柔聲道:「漠塵,不要太任性了,這件事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你老說我任性!如果我任性,那就是你縱容的結果!不要拿這個說詞來阻撓我!」她煩躁地頓足,「我會明白的!我一定會明白的,但是我不要你告訴我了,我自己會去弄明白!」
她衝出門,看到燕生站在那裡,原本憤怒的眼神多了一分怨恨,死死地盯著他,冷笑道:「你什麼時候從他的護衛變成了幫他找女人的探子?昨晚那個女人又是你找來的吧?是哪個青樓的頭牌呢?」
燕生也不懼怕她的眼神,古怪地笑笑,「是城西張鐵匠的獨生女兒,今年十七歲。」
「上一次是城南食坊老闆的女兒,再上一次是郊外什麼漁夫的女兒……你找的這些女孩子出身都不算高嘛,難道你的主子就不配找那些出身大富大貴的人家的好女孩兒嗎?」
燕生恭恭敬敬地回答,「並非屬下不願意去找,而是王爺不想我去找。」
「為什麼?」
福雅披著一件外衣,一邊盤著頭髮一邊懶懶地開口道:「因為那些女孩兒如果我招惹了,就要娶入門,我暫時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找麻煩?」漠塵回身冷笑,「難道這些女孩子你招惹了就不必負責任了嗎?她們難道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她們難道就沒有尊嚴,該像青樓女子一樣任你召喚?」
「漠塵,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福雅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撫摸她的唇瓣,但是她甩頭躲開了。「你想讓我把她們留下來,然後給她們一個名分,豢養在王府中,就像是皇上豢養三宮六院一樣?」
「只要你想,有什麼不可以?」
她的話像在挑釁,氣氛緊張起來,因為福雅的臉色也沉下來了。
「漠塵,不要因為我太寵你就越來越過分,想干預我的事情,也許我是疼你疼得太過分了。」他慢慢說道:「你看你這些天每天早上都去騎馬,驚得左鄰右舍不安,我可曾責備過你一字半句?」
「你故意轉移話題。」她冷笑之意又添幾分,「現在不是說我,而是說你。」
「漠塵最近越來越伶牙俐齒,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呢?」他幽幽道。
此時門口的侍衛進到小院躬身稟報,「王爺,有客來訪。」
「是什麼人?」福雅的目光還停駐在她的臉上。
「是……好像是太子殿下。」
福雅和燕生聞言都是一驚,漠塵卻根本沒留意他的話,哼了一聲,憤而轉身離開。
「王爺,太子怎麼會來?」燕生低聲說:「要屬下先去看看情況嗎?」
「不必。」福雅的食指在唇上咬了一下,「聽說太子最近和皇上有些不和,也許是來我這裡尋求幫助吧?既然他來了……」
「可是現在的郡主不適合見他。」
「現在的漠塵才是最適合的。」福雅幽然笑著,「走,我們去迎接一下這位遠方而來的貴客。」
*** *** ***
漠塵回到自己的別院,這座無塵別院是福雅在七年前為她而建造的。小院緊挨著王府的瀟湘閣,那裡住著許多福雅買回來的女孩。
這些女孩雖然和她出身相同,但境遇不同,她們要學習琴棋書畫,學習歌藝舞技,而她們見到福雅只會叫他王爺,不可叫他的名字,更不像她擁有「郡主」和他的「義女」雙重尊貴身份。
即使如此,她們之中有些人還是和漠塵結成了難得的友情。
墨荷,這個臉頰有點胖胖的女孩子,永遠笑聲爽朗,與漠塵的性格形成鮮明的對比,卻是漠塵最能坦誠面對的人。
今天漠塵怒氣沖沖地回來,在瀟湘閣上正在和別的女孩說笑的墨荷一眼看到,便從樓上下來,一路追到無塵別院裡。
「郡主,和王爺吵架了?」墨荷笑嘻嘻地問:「王爺是不是又找了什麼女孩子陪宿?」
漠塵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樹上的枝葉,怒道:「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找那些女孩子不可?」
墨荷有點曖昧地說:「這是當然,王爺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嘛。」
「男人怎麼了?我們女人難道也要找男人來陪嗎?」
「男人女人是不一樣的。」墨荷不僅僅要學習琴棋書畫,還有一些漠塵所不知道的男女之事,雖然墨荷大大咧咧,但是提到這種事情還是不免臉紅。「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活,男人沒了女人可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