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回答,「屬下沒有王爺這麼愜意的心情,屬下心裡只有王爺的安危。」
福雅笑著拍拍他的肩頭。「燕生,我知道你是最忠誠的,只是有時候不要過於古板,人活著不能太無趣,對不對?漠塵,你那一劍還要刺得高一些才對。」
漠塵應了一聲,劍尖又向上撩起。
「既然皇兄想見我,我也不好拂君美意。燕生幫我備車,漠塵,換件衣服,我帶你進宮。」
「進宮?」漠塵不解地問:「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好玩、很美麗的地方,以後也許你會住在那裡。」他用袖子擦去她額頭的汗水,交代,「不過漠塵要保證到了那裡只聽我的話,不要亂跑,好不好?」
「嗯。」
*** *** ***
福雅帶著漠塵出現在皇宮中,立刻引起宮內眾人注意。
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美得有些古怪的女孩子是從哪裡來的,與福雅是什麼關係,不過大伙都看得出福雅對她萬分寵愛、呵護備至又百依百順。
讓皇帝和太后都懼怕三分的福雅王爺為什麼會對這個小女孩如此的好?
漠塵好奇地看著四周,她的確從沒有到過這麼大的「院子」,走了許久都好像沒有走到目的地,而周圍那些同樣充滿好奇猜測的眼神讓她漸漸地有點不愉快。
她低聲對福雅說:「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因為你和我站在一起。」福雅笑道。
「他們覺得你也奇怪?」
「他們怕我。」
「為什麼?」漠塵不解道:「我不覺得你可怕啊。」
「漠塵以前不是說我像個壞人嗎?大概他們也覺得我是壞人吧。」他牽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身體有股反抗的力量。「怎麼了?」
「我不想再走了,我不喜歡這裡。」她停住腳步,皺著眉頭。
「坐一會兒就好,就當是為了我,好嗎?」福雅和顏悅色地哄著她。
她只好勉強再往前走,迎面正好撞上三皇子和五皇子跑著過來,五皇子正雄邊跑邊喊道:「三哥!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小?這不過是一條死蜥蜴,有什麼可怕的?」
瓊名臉色煞白,拚命向後擺手,「五弟,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最怕這種東西!」
瓊名因為跑得太急匆匆,甚至沒有看路,幾乎撞到漠塵的身上。
福雅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沉聲道:「三皇子怎麼一點皇家風度都沒有了?難道走路從來不用眼睛嗎?」
瓊名赫然站住,一看到是福雅,臉色更白了,垂手肅立道:「福雅王叔。」
正雄也跑到跟前,笑著將手裡的死蜥蜴衝著瓊名就丟了過來,但是沒有丟中,竟正好砸在漠塵身上。
漠塵蹙蹙眉,沒有說話。
福雅的眉宇更沉,「正雄,把你的東西撿起來,然後向漠塵致歉。」
「誰是漠塵?」正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指著漠塵笑道:「就是這小丫頭啊?王叔從哪裡領來這麼個小丫頭?喲!她的眼神挺嚇人的,有點像太子宮裡養的那一窩小狼崽子。」
漠塵剛剛變了臉色,突然間聽見「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正雄的臉上。
福雅冷冷地盯著被打暈了的正雄,「你娘沒有教你規矩,我就代你娘來教訓你。你若不服氣,大可以去找你的父皇母妃來幫你出氣,不過也要看他們肯不肯為你出這個頭!」
「我、我說什麼了?」正雄捂著臉,慌亂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只說她的眼睛像,又沒說她是……」
這句話沒有說完,第二記耳光又抽了過來,正雄這下子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瓊名,教教你弟弟規矩。」福雅慍怒地看著身邊那個為他引路的太監,「轉告皇兄,今日宮中之行令我很不悅,所以我不去見他了,這幾日我就返回幽州,辭行酒就讓他自己一人喝吧。漠塵,我們回去了!」
福雅反身拉著漠塵離開,身後嚇呆的太監不知道是該追上來勸解還是趕去向皇上稟明。
瓊名悄悄拉起正雄,一起跑回內宮。
福雅帶著漠塵回到馬車上,燕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想要問,福雅便開口堵住他的話。
「我們回去。」
燕生只好駕車離開宮門口。
然而不消一會兒遠遠地已有人追出來,大喊道:「王爺請留步!陛下有請!」
「不必理他。」福雅說。
漠塵一直沉默,此時輕聲問道:「你真的不去了?」
「那裡的人侮辱了漠塵,我怎麼可能留在那裡,對不對?」福雅摸摸她的臉頰,鐵青的臉色稍霽,「漠塵還生氣嗎?」
她搖搖頭,「沒有你生氣。」她沒想到福雅會為了那個討厭男孩的一句話而連打了他兩記耳光,這讓她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開心。
福雅微笑道:「我說過絕不許別人那樣罵你,所以打他只是簡單的教訓,如果有下次……」他的黑瞳中閃過一絲可怕的陰冷,「我會讓他再也說不出話的。」
「你為了我真的什麼都肯做?」漠塵攀住他的肩膀,軟軟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從來她都是被他擁著,或者背靠著他的胸口,這是福雅第一次認真審視她的身材。先前覺得她很纖瘦,這是常年吃不好的結果,但是現在看她這身雪白的絲絹羅衣,雖然外面還裹著厚厚的皮裘,卻依稀可以嗅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體香,這讓他的心頭劃過某種異樣的感覺。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指間溫暖柔軟的觸感讓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慢慢地跳躍起來。「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世上的男人都會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的。」
「我才不管他們。」漠塵挑著秀眉,不屑一顧地說:「他們又沒有救我,他們的死活都與我無關。」
她驕縱孤傲的脾氣讓福雅臉上的笑意更深。「好,我的漠塵只聽我的,我當然也會為了漠塵做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