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羅……」印念道武叫了她。
「是。」她回過神,急忙答應。
印念道武直視著她,「你母親的手術圓滿成功,你現在總可以安心地準備生孩子了吧?」
「爺……」她一怔,尷尬又為難。
「害什麼臊?」他微微擰起眉心,「你們已經是夫妻,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別忘了我在等著。」
「我知道,但是……我們也才剛結婚。」
「我跟你奶奶只見了兩次面就結婚,還不是一樣圓了房?」說著,印念道武警覺地問!「你們該不會還沒圓房吧?」
「ㄜ……」沙羅漲紅著臉,連忙低下了頭。
印念道武轉而看著英臣,有點不悅地說:「英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老爺子,您別生氣,這幾天我忙著準備手術,所以沒回家……」
「什麼話?你們結婚前已經住在一起兩個星期了。」
「當時沙羅還不是我的妻子,而我也不是她的丈夫。」他說。
「你們兩個真是……」印念道武十分懊惱,「你們以為我還有多少時間。」
英臣彎腰一欠,「真的非常抱歉。」
看他彎著腰,恭謹地向爺爺道歉,沙羅心頭一揪。
爺爺給了他不少壓力,而那也是他在新婚之夜那麼急著跟她圓房的主因。
她雖然在新婚夜拒絕了他,但卻與他有了手術成功後就圓房的協議。如今,她媽媽的手術已經成功,她當然要履行合約跟他圓房。
她不是不願意,但只要一想到他跟立浪的曖昧關係,她就……
「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印念道武以命令的口氣說道:「圓房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說完,他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我送您下去。」英臣說。
「唔。」他沒有拒絕,但板著臉。「我先走了。」
「爺爺慢走。」
「嗯。」印念道武看著怯怯的她,「我已經把房間及看護都安排好了,等你母親一出院就可以到我那裡去。」
「是,」她彎腰一欠,「謝謝爺爺。」
雖然對爺爺態度強硬地要求她跟英臣盡快圓房這件事,他是有點為難及抗拒,但對於他給予她媽媽良好的醫療及照顧這件事,她卻是由衷地感激?
「謝就不用了。」印念道武說,「你知道我要的回報是什麼。」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而英臣也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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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看著擺在床頭,那塊從指頭上取下來的粉紅色OK繃,沙羅眼裡的淚水從沒間斷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難過,就只因為她發現了英臣跟立浪的曖昧關係。
初時答應結婚時,她不是什麼都無所謂嗎?不管對方是誰,不管有沒有愛,不管能不能長久,只要能讓媽媽健康地活著,她根本什麼都不在乎……
但真的不在乎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的喜怒牽動著她的心情?為什麼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英臣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到現在,他還當她是生產工具嗎?當他吻她並向她說抱歉、當他語帶責備,眼神卻無限溫柔地為她貼上OK繃時,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婚前的他跟什麼樣的女人來往,她管不著也不需要在意,但他為什麼在婚後還跟其他女人往來,甚至……
雖然他那天並沒有在外過夜,但若真要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只有半小時也是可以的。
那麼……他跟立浪有做了什麼嗎?從立浪的態度及那張示威的紙條看來,他們似乎真的有什麼……
為什麼?因為她不願意跟他做那件事,所以他就跟立浪……天啊,再想下去,她就算不發瘋,也會把眼睛哭瞎的。
爺爺不斷催促著要他們圓房,而她也答應過,只要手術成功,就會乖乖地上床;而在他親吻她的那一天,她真的打從心底認為,她絕對可以把自己交給他。
誰知道只一天,她就發現了他跟立浪的秘密……
一為什麼……」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不懂他為什麼要那麼對她,不懂自己為什麼如此難過……不、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難過,因為她愛上他了。
儘管是因為不得已才答應結婚,但她確實已經愛上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斷喃喃地問著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給不了任何的答案。
哭著哭著、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她就睡著了。
等到她稍稍恢復意識時,她發現有一隻大大的、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
她抬起有點沉重的眼皮,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的是英臣的臉。
她一怔,木木地望著他。
「你房門沒關,所以我自己進來了……」英臣將手抽回,細細地看著她,「你哭過?」
她心虛地搖頭,下意識地用手檢查一下自己是否衣衫不整。
英臣濃眉一糾,若有所思。她那個細微的動作,真的讓他有些懊惱。
她怕什麼?他會趁她睡著時偷襲她嗎?他不必偷襲她吧?他應該已經可以正大光明、理所當然地擁抱她了,不是嗎?
「蘇菲亞媽媽的手術明明非常的成功,為什麼你卻一點都不高興?」他目光有點嚴峻地看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頭一緊。
「還是手術成功就是你不高興的原因?」
聞言,她一震,「你說什麼?媽咪的手術成功,我當然很高興,你……」
「你高興嗎?」他打斷了她,「你連笑都笑不出來,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子。」
「我……」
「你為什麼不開心?因為手術成功了,你就得實踐諾言跟我上床?」他言詞犀利又直接。
她懊惱又惶恐地瞪視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他神情還算平靜,但眼底卻燃著兩團火光。
「你聽到老爺子說的那些話,也應該知道我肩上有多少的壓力及擔子,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我已經做到了我答應你的事情,而你也應該有履行約定的心理準備。」他冷冷地、像是說教似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