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她們竟然讓穎兒的氣勢給嚇得不敢動彈。
「看什麼,我說動手!」方嬤嬤不是省油的燈,跟在皇后身邊多年,什麼人物沒見過,這黃毛丫頭想同她鬥,門兒都沒有!
「是,方嬤嬤。」
「誰敢動,下場會和外面那個女人一般。」恐嚇祭出,宮娥們不敢動作。
方嬤嬤氣得衝上前,一巴掌劃過穎兒臉蛋,清脆響亮。「好啊,你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你該感激,我不打老人。」穎兒面容冷肅。
老人二字徹底激怒方嬤嬤。她最自豪於外貌,四十多歲人,皮膚保養得水當當,她居然說她是老人?!孰可忍,孰不可忍!
方嬤嬤忿忿不平地離開採月樓,穎兒以為贏得這回合,往後可以獲得耳根清靜,沒想到,贏的下場是直接監禁。
*** *** ***
背靠牆邊,穎兒偏頭發呆。
這裡不是牢房,只是間滿是霉味的屋子,無桌無床,處處結滿蜘蛛網,幾方斜斜日光射入,天亮。
外頭天氣晴朗吧,四月天,楊柳飄,春風陣陣酥人心胸。不過二日,她已懷念起自由空氣。
她終於明白,帝王之家,權力有多大。
門外傳來鐵煉錚錚聲響,又要吃苦頭?
那日,方嬤嬤離開採月樓不多久,幾個宮廷侍衛進來架走穎兒。她被蒙汗藥迷昏,清醒後,便待在這裡了。
諷刺是不?擅長使毒的她,居然會被蒙汗藥迷倒。
這兒是後宮吧?陸陸續續,她見過幾位身著宮廷服飾的女子,每見一回,身上便要多捱十幾根長針,這刑罰,看不見傷痕,卻教人痛不欲生,夠毒也夠狠。
她熬得住嗎?不知道。但她確定,再多來幾次,她會瘋狂。
門打開,一位身著錦服,珠頭鳳冠的貴婦定進,後頭跟著方嬤嬤和幾名宮娥,方站定,馬上有人抬了椅子服侍貴婦入座。
「紀穎,抬頭!」貴婦命令。
她想,但力不從心,二日滴水未進,即使她不會感覺飢餓,但失卻力氣。
「皇后叫你抬頭!」
方嬤嬤走近,扯住她的頭髮往下拉,她的臉不自控地上仰。
皇后細細審視。難怪方嬤嬤擔憂,這女子美艷太過,留在駙馬爺身邊,對玉寧而言的確是一大隱憂。
聽說,她會治病也會下毒,況且上回她不過伸指輕點,宮娥就成了泥塑木人。萬一她對玉寧下手,可怎麼辦?
她是極力主張不讓紀穎回去的,可駙馬爺討人討得急,皇上都下旨了,她怎能不依?
「稟皇后,要怎麼做可得快點決定,拖延不得。」方嬤嬤催促。
那天,她讓人綁走紀穎,駙馬爺回到府裡,找上她要人,口氣嚴厲,不像平日溫和的駙馬爺。
她向駙馬解釋,說道紀穎不服管教,若不教她吃點苦頭,將來怎懂得卑尊?駙馬爺竟橫了眉,說:「紀穎不是下人,她不需要服從誰的管教。」
瞧,駙馬爺對這死丫頭偏寵了,若說他們沒什麼曖曖昧昧的,誰信
殺她嗎?皇后望住穎兒絕美容顏。玉寧未過門,就招惹此事,駙馬爺心底有了結,會否真心疼愛玉寧?
聽皇上說,紀穎曾救過駙馬,他待她的情分自然不同,可這情分發展下去,玉寧在駙馬心中的地位……難啊……
「皇后!」方嬤嬤出聲催促。
不能讓這丫頭再回侯府了,輸過這一著,往後她在侯府裡說話,還有誰肯聽?
「扎她百針,若能熬得過,算她命大。」皇后放下話,起身離開。
百針?後宮多年,她還沒見過誰捱得了百針。方嬤嬤拉起唇角,笑容張揚。
打開針包,她用眼神示意兩名宮娥按住紀穎。低下身,湊在穎兒耳邊說:「若是熬不住,你大可嚼舌自盡。」
屆時,屍首送到駙馬爺眼前,怨不了人,是她性子高傲,不肯聽勸,要嚼舌、要自殘,她們都是沒武功的女子,誰阻得了.長長的針在穎兒免錢晃幾晃,嚇足了她,方麼麼才緩緩下針。
針緩緩刺入肌肉裡是什麼感覺?是痛徹心扉、是刨骨椎心,是想一頭撞死的疼痛啊!
咬唇,穎兒驕傲得連尖叫都不肯,針送進皮裡一吋再一吋,方嬤嬤存心凌遲,存心要她死。
穎兒全身肌肉繃緊。她知,肌理越緊,針落越痛,只不過,那是自然反射,她控不住啊!
疼痛像狂潮,一波波襲來,她被打進萬劫不復的地獄裡,意識逐地渙散,折磨……任她一身功夫,也捱不過?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駙馬,非我多心,你想想,那些宮娥,哪個是會武功的,誰堪得起在烈日下曬上一個時辰?知不知,到現在,桃紅還躺在床上病著,就算不心疼桃紅,你也該心疼她是玉寧公主的身邊人吶!」
皇后苦口婆心,可這個駙馬爺不動容,聖旨下,他等不到穎兒回門,居然又上奏皇帝,直奔後宮。
「這事,是穎兒莽撞。」宇淵面無表情,心似火烤,若穎兒有個閃失,退婚,他不是做不出來。
「莽撞,駙馬就給這兩個字嗎?這丫頭的桀騖不馴我是見識到了,留宮二日,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一臉孤傲,彷彿錯的全是旁人,她半分責任都沒有,爾後,我真不知方嬤嬤要怎麼才鎮壓得了她。」
穎兒不需要鎮壓,她是親人,不是下人。這話在他唇舌間繞過,卻沒出口。
不辯駁,並非贊同,他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他只想安全把穎兒帶回府。
「不想旁人動她的藥圃,大可好好說,桃紅是我從小看到大,怎麼說,也是個平和說理的人,怎一碰上駙馬爺的人,就落得這副模樣?我知道,這錯不能算在駙馬身上,可府上有這樣一號危險人物,玉寧公主將來的安全,我敢指望嗎?」
「我會讓穎兒留在探月樓,不四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