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錯愛之虧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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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你?太監?」他恍然大悟。

  「是啊、是啊,別批評我玩心重、不端莊,這些話父皇母后全叨念過了,我早聽到耳朵長繭。」她俏皮道。

  幾句話,他粗略瞭解她的性格,他感激自己娶到玉寧,也相信,她會和穎兒處得很好。

  宇淵欣賞她,從她的真性情開始。

  「我不會批評你,往後,你想玩水就玩水,只要有人在旁照應著便行,不需要去顧慮端莊與否。」

  「謝謝相公。」定定地,她凝望他,她想,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他才該謝謝她,謝謝她願意撤去「錦衣衛」。

  玉兒伸出五指,怯怯地勾上他粗粗的手指。從今日起,他就是她的相公了呢,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世界。

  臉紅,憨甜的笑容射入他心中,再次,他告訴自己,她是個好女人,值得更好的對待。

  「我會當個最好最好的妻子,絕不讓你後悔賜婚。」

  是啊,他想,他不會後悔。

  手回握她,雖然,穎兒的容顏壓在胸口,他仍然尋出理智,這個女人是他的妻,他該疼惜。

  「是我親口答應皇上賜婚。」

  意思是,不論如何,他親口答應的事,他絕不後悔?

  悄悄地,笑容掀開,玉兒靠上他頸間,把自己交付良人。

  這一夜,這席談話,讓他對玉寧公主有了全新看法,不愉快揭去,不好的開始因為她的誠摯,扭轉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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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月樓靜悄悄的,和前頭的熱鬧非凡全然不相當,所有人全聚到前頭,清寂的采月樓成了侯府冷宮。

  桌前,十幾道珍餒擺滿桌面,只可惜嚥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照不盡菱花鏡裡形容瘦。

  穎兒獨倚窗前,展不開愁眉,捱不盡更漏,她滿心苦水,恰似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從今爾後,她成了一個人。

  一個人呵,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少爺?

  她失去她的少爺了。

  最近,她總讓惡夢嚇醒,夢裡烈火幾要燒焦她的肌膚。樑柱垮下,她看見自己的家被大火一吋吋吞噬。

  醒來,少爺清亮的眼睛望她,他拉開棉被,說:「上來吧。」

  於是她離開地板上的窩被,躺入他枕間,他背對她,不說話,她也背靠他,靜靜汲取他的溫暖。

  安全,不是說說便給得起,而他,連話都沒有說,就給足了她安全感。

  少爺對她很好,是真的。

  但現在,他會把同樣的「好」送給公主吧?春宵花月夜,芙蓉帳暖,新承恩澤……

  油兒、醋兒、糖兒、醬兒全倒在一處,是酸,鹹、苦或甜?她竟說不出那番滋味。

  她曾立下誓言,為少爺捨命,從沒忘記。珍惜自己,是為了少爺需要的時相挺。可往後,再不需要了。

  她記得,鍾離平常常尋到後院欺負少爺,少爺總任由他欺。鼙是演戲,她仍看不下去,她偷偷在椅子上動手腳,鍾離平壹甫坐下,便摔個四腳朝天。

  少爺明知她搞鬼,卻站在她這邊扮無辜,他說:「堂哥抱歉,這裡的東西都是劣質貨,經不得折騰。」

  話沒挑明說,但諷刺了他的腦滿腸肥。

  她也在他的茶水裡加些無傷大雅的毒藥,他喝了,了不起腹瀉、起紅疹,更嚴重些,口長瘡、頭流膿,臭上幾天。

  鍾離平壹怒氣沖沖尋來,少爺溫和道:「這茶葉真的太糟,就是宇淵喝了,也常鬧肚子。」他暗喻了前頭配給他們的茶葉太劣質。

  共同作弄鍾離平壹,讓他們刻苦平淡的日子增添幾許樂趣。

  但鍾離平壹實在壞到教人咬牙,幾度,她忍受不住,想除之後快,是少爺三番兩次阻止,才壓下她的衝動。

  但少爺不准她動手,卻在鍾離平壹下毒後,親自將他送上絞架。鍾離平壹死了,地方百姓人人稱快,他替穎兒報了仇,卻半句功勞也不說。

  少爺對她很好,真的真的。

  只是啊,對她很好的少爺大婚了,他們之間的共同不在,同寢的日子已然遙遠。

  慢慢地,少爺與公主,夫妻情漸深漸濃,那春日宴裡,綠酒一杯歌一曲,只願如同樑上燕,歲歲年年長相見。

  心抽痛,穎兒撫住胸口,靜待疼痛過去。

  她很清楚鳳凰蠍的毒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後果,雖然,她和司徒先生異口同聲,說她習武,只要常修習內功,身子絕對熬得過,只是呵,她心知肚明,那病根……注定了自己早夭。

  而離魂湯,散去她所有內力,再不能運功護腑臟,穎兒明白,這樣的她,來日無多。

  她已是殘花,怎能怪春水急流?這世間一向是花自飄零水自流啊!

  人悲歡離合太多,恰如明月,時時陰晴圓缺,怨天怨地,不如埋怨連理分枝驚失伴,總是一場離散。

  她與少爺悲離,公主與少爺合歡,歡樂趣,離別苦,世間事,本如此。

  也好也好,但願他們歲歲年年、日日朝朝,但願蝶戀花、花引蝶,終生……穎兒歎氣,一身孤影,夜風吹來,燭光搖曳,垂淚燭,扯人心。

  第七章

  玉寧公主送方嬤嬤等人回宮。這點,替她贏得人心,大夥兒口裡稱頌、心底敬佩。

  「……菊花姊,你有沒有到過前院?那兒種了好多鮮花,紅的紫的黃的開滿一片又一片,想不想去看看?」

  送茶點的丫頭,一進門便對菊花東拉西扯,說的全是公主的百般好處。丫頭反而沒對穎兒招呼,因為就是打招呼,穎兒也不會回應。

  種花?不就是為了種花嗎?否則怎惹下這身事?穎兒目光停留窗外藥草,苦笑。

  她的藥圃移了,栘到窗邊,推開窗便可看見。

  是水土不服?月見草怎地垂頭喪氣?

  月見草是少爺同她一起上山找來的,那天風和旦麗,涼風陣陣,他們採下藥草,還到湖畔釣魚。

  湖水清清,看得見湖底游魚,魚鉤在水底輕晃,可魚兒就是不肯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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