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生石上之一代將軍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1 頁

 

  見狀,他唇角扯開饒富興味的笑,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幸兒立即跳下床。「歡哥哥,我去幫你備熱水。」

  宇文歡也立即將她扣住。「你不是叫我哥哥嗎?既然是我的妹子,怎能在府裡當差?」頓了頓,唇角嘲意似有若無。「這不就是你一開始打定的主意?」

  她瞪大水眸,用力搖搖頭。「不是的,我不知道哥哥家……這麼大。」

  方纔所見,穿廊過後是大廳,出拱門是小橋流水,有好多大樓台,樓中有台,台中有亭,還有橫隔在這院落外的河,以及這房內不用點火也亮透著的……皇宮也差不多是如此吧。

  她方認的歡哥哥,該不會是皇帝老爺吧?房內如白晝燦亮,她更加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真的是好俊好好看。

  被這麼好看的人撿回來,帶回這麼漂亮的地方,她真的能待下嗎?

  瞧她小嘴張得大大的,宇文歡略帶稚氣的俊臉揚笑。「往後,你就在這裡待下,倘若哪日我真缺個小婢,會同你說一聲。」他拐彎抹角地安她的心。

  幸兒天生彎彎的唇角抖了又抖,想說聲謝,一股腥甜卻從肚子裡往喉頭沖,猝不及防地嘔出一口血,血色紅中帶黑,噴在宇文歡的靴上。

  「歡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她慌透了,想拿自己破舊的衣角擦去那髒污,豈料身子才剛往前,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幸兒?」有力的臂膀在她趴上冷地之前將她撈起,仔細瞧她面容,見到像是深鏤在她眉心的黑氣,宇文歡立即拔聲吼,「無咎!請御醫!」

  *** *** ***

  無咎連夜進宮請出御醫,進府診治幸兒的病情.

  「爵爺,這女娃身上不只有病,還有毒.」

  「毒?」拳頭不自覺緊握。

  是怎樣的爹娘才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將她丟在無人會經過的林裡,怕要是狼群沒吃,要是隆冬的寒風凍不死她,這毒也非要她死不可!

  虎毒不食子,她的爹娘卻連個畜牲都比不上!

  「毒侵害了這孩子的筋脈,要救她……並非難事,但也不是件易事。」馬御醫把話說得很含蓄。

  「給本爵爺救!要是救不了她,你就同她一塊陪葬!」年紀尚輕,卻已是霸氣十足,黑眸瞇出的殺意毫不掩飾。

  「爵爺,你這是在為難我了。」馬御醫雙鬢霜白,目光精爍,看了宇文歡一眼,無視他的威嚇。「這孩子底子差,先天不良,後天失調,小病轉為大患,再加毒和凍,能夠活到現在,老夫已覺老天待她不薄了。」

  聞言,宇文歡濃眉皺起,想起先前在林間瞥見的拘魂陰差,倘若那時他不睬,也許她真會死在那霜天雪地裡。

  思及此,心頭竟泛著莫名的疼,連帶著一股恨在封印的心間鼓噪。

  「爵爺,這孩子並非不能救,但就算救回,也無法如常人那般健壯了。」

  「無妨。」只要命還在即可。

  「即使要她一生與藥為伍?」

  「無妨!」黑眸一定,冷光迸裂。「本爵爺要她活,她是哪兒也去不了。」

  馬御醫看了他一眼,淺勾笑意。「這還是老夫頭一回瞧見爵爺如此執著一事一人呢。」好歹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性子清冷,少有情緒彰顯在外,但今晚,他看見了不少奇跡。

  宇文歡微惱,瞪他一眼。「碎嘴。」

  馬御醫不痛不癢,繼續開他的藥方子。

  *** *** ***

  三年後。

  「哇,歡哥哥,今兒個不是你的戴冠禮嗎?」半躺半臥在床的幸兒,恍若已經被養得嬌貴,儘管見男人入房,她還是不動,嘴張得大大的,就連眼也瞠得大大的.

  才不是她被養得嬌貴,而是她被嚇到。

  今兒個是歡哥哥滿弱冠之年,因家無長者,所以皇帝爺爺說要替他行戴冠禮,而這時候他早該進宮了,怎會還有空特地繞到她房裡?

  餘光瞥見他手上的茶盅,她很認命地垂下臉。

  原以為今天可以逃過一劫的,想不到他還是親自坐鎮押她喝藥。

  「幸兒。」低沉的嗓音懶懶的,卻蘊藏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來了、來了。」拉開軟被,坐直身子,她一頭長髮未束,很認命的倚在床柱邊,接過茶盅,掀蓋一聞,忍住欲吐的衝動,把心一橫,眼一閉,張嘴咕嚕咕嚕地往下吞,連欣賞茶盅上的花飾和龍鳳呈祥家徽都懶。

  好苦啊,真不是人喝的。

  喝了三年,她還是很不習慣啊。

  「梅兒酥。」

  「哇!」歡哥哥今天心情很好喔,居然賞她梅兒酥?!

  快快接過手,吞進嘴裡,餵那喉底的苦。

  吃得正樂,瞥見他難得穿上官服,烏黑的髮束起,頭上帶了個珠玉冠,撇開淡漠黑眸不談,他面白如玉,硃砂在眉間,身形是有幾分書生味,但官服偏又襯出他英氣昂藏,高大挺拔的武人之態。

  「怎麼吃的,都掉一大半了。」語氣依舊清冷,長指揮開掉落在床的餅屑。

  「啊?」她看得有點傻,聽他這麼一說,連忙回神,撫住跳得有點快的心跳,笑吟吟地掩飾,問:「歡哥哥,你今兒個不是要上朝嗎?」

  「怎麼,我想在這兒多坐一會,也得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他哼了聲。

  清冷的眸迅速掃過她的顏面,確定她的氣色沒再惡化,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她巴掌大的小臉清透白皙,不仔細瞧,會以為她是天生麗質,實則面帶病氣,但比起方救起她時,已好上太多了。

  「沒,歡哥哥要坐多久就坐多久,要是一整天都不走更好。」唉,她度日如年哪,呃,不不不,說這句話是會遭天譴的,但她日日如日,一成不變的生活過了三年,不覺得悶才有鬼。

  第一年,歡哥哥要她養身,不准她出房;第二年,歡哥哥要她開始習字讀書,不准她出房;第三年,歡哥哥要她學女紅刺繡,不准她出房……嗚嗚,她跟被囚禁有什麼兩樣?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