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生石下之三世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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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那……就是有嘍。」她信的!有點羞赧地搔搔臉,「我呀,滿腦子古靈精怪,想著若有來生,好想再與一個人見面,好想不要忘記他,不知道能有什麼法子真能讓我不忘了他……」

  哎,在佛門聖地談兒女私情,還真是羞啊。

  「當你這麼想時,就不會忘了他了。」僧人微勾笑,貌不驚人,但卻有雙很有「佛味」的眼。

  「真的嗎?」她有點半信半疑,思忖了下,拿起自個兒的小小包袱,從裡頭取出一樣東西。「師父,這版畫能寄在貴寺供佛嗎?」

  她曾經聽無咎哥哥說,把畫像供在佛前,日夜誦經祝禱,可以化去不少殺業。

  「當然可以。」

  幸兒看了眼手中的版畫,這是她一路南下閒散無聊刻的,刻的是歡哥哥的背影。正要將版畫交給僧人時,卻又突地想到一事,她打開雙層版畫,將頭上扁簪取下擱入再闔上,雙手奉上。

  「謝謝大師。」

  她不忘,絕對不忘!若來世她能再見到版畫裡的簪,就會想起她的歡哥哥。佛祖,幫幫她好嗎?即使耗盡今生的氣力,也要拚得來世的相見。

  她喜笑顏開地走出寺外,便瞧見那教她不想忘的人早已等候多時。

  「歡哥哥。」她笑得眉眼彎彎。

  宇文歡目光有些飄渺,直到幸兒的纖柔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不自覺地淺勾笑意,走向她,牽起她的手。

  「要不要去看看三生石?」將神機遠遊一事藏在心裡,不讓她發現他的失望。

  「歡哥哥找到了?」美眸綻放異彩。

  「就在後山。」

  下天竺寺後山,一大片巖群峰林,崢嶸紛呈,三生石則藏身其中。

  歡哥哥牽著她走在峰林間,踏著岩石路,眼前所見岩石形姿俊美,晶瑩清潤,嵌空玲瓏,卻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她想找的,只有小販說的三生石。

  「這就是了。」婉蜒小徑上,他停下腳步。

  三生石巖高約三丈,寬約六尺,峭拔聳立,而小徑盡頭則是古樹老籐遮掩的危崖深柚。

  這條小徑人潮倒還不少,但多的是姑娘家,八成是為求姻緣而來。

  「歡哥哥,你也來嘛。」她拖著他撫上岩石,石面光滑,怕是教人給摸得滑透,隱約可見上頭有人題詞刻印。

  「你這丫頭。」微惱瞪著她,她竟還敢對她扮鬼臉,真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假裝拂袖而去,豈料才一轉身,山間竟刮起一陣強勁的古怪厲風,身後一陣驚呼,回頭一看,有兩位姑娘快要跌落盡頭的危崖,而其中一個是——

  「幸兒!」

  *** *** ***

  意識飄忽之間,耳邊有窸窣聲響。

  幸兒疲累地微睜眼,視線昏茫,隱約瞥見有人咬傷了指,將指上的血餵入另一人口中……這情景,她看過。

  頓了下,意識驀然回籠,她突地張大眼,立刻翻身坐起,顧不及渾身痛麻,便先尋找歡哥哥的去處。

  她想起來了,他們從崖上掉落!

  「小丫頭,別擔心,他命大得很。」

  抬眼探去,身側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歡哥哥,說話的是一位穿著簡樸到有些破舊的男子,面容老邁,但那雙眼美得突兀。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男人說著,唇角浮現和善的笑。

  幸兒斂眼看去,發現歡哥哥背部衣衫全都磨破,背上一片可怕的血肉模糊,心頭狂震了下,伸手要觸,卻被那男人抓住了手。

  「別碰。」

  瞪著抓住她的那雙手,水眸閃了下,她似笑非笑地說:「感謝這位爺相助。」

  「不用客氣,能從崖上落下而無事,可是福大命大呢。」那男人輕笑著,鬆開了手,道:「在下神機,小丫頭能走動嗎?若能,和我一道走吧,我得替這公子療傷呢。別怕,我是個大夫。」

  幸兒看著他良久,才緩緩開口。「多謝。」

  只見他很輕鬆地將人扛起,健步如飛地走著。

  *** *** ***

  火燒似地灼痛,讓他彷彿散落的魂魄凝聚,也一併驚起了意識。

  一張眼,是一顆顆的雨。

  下雨了?

  「歡哥哥、歡哥哥,你總算醒了……」

  仔細一看,是他的幸丫頭,正哭得像個淚人兒,滴在他臉上的是淚不是雨。

  「你是打算摔不死我,就準備淹死我?」他哼了聲,這才發覺自己竟身在客棧,而且上身赤裸,只圍了一圈布帶趴著的。

  誰救他的?落下崖時,他有些萬念俱灰的絕望,但為了幸兒,他奮力向崖邊撞去,以背擊崖,藉此緩衝下墜速度,還未落地,他便已經痛得厥過去,是誰將他扛來此地的?

  不對,已是晚上了,他的傷該已好上大半才對。

  「是啊、是啊,你要再不醒來,我就淹你。」幸兒又哭又笑,趕緊擰來帕子擦拭他臉上的薄汗。「都已經一更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打算要到隔壁房抓神機再替你診治一番了。」

  「神機?」他神色微愕,略微使力起身,確定背上的疼痛去了七八成。

  「是啊,正是在下。」說人人到,說神機,神機到。

  宇文歡防備地看著來人,「你是神機?」他忘了詢問神機的長相,不過要是以面容推算,確實是如邊關大夫所說的年歲。

  「正是。」

  「你不是雲遊四海去了?」

  「不能回來嗎?」他反問,語調是輕笑的,手上還端著一個藥碗。「先喝藥吧。」說著,還很自然地拉了把椅子在床畔落坐。

  「我不需要喝藥。」宇文歡瞪著他。這人為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親近?

  「要的、要的,你背上的皮都磨透,就連肉也翻起了,不喝藥,你會痛得睡不著。」說著,看向身旁的幸兒。「你要是不睡,傷就好得慢,好得慢,怎麼救這丫頭?」

  「你看得出來她有病?」他神色複雜,還在猶豫該不該信這男人。

  「豈只有病?」神機湊近他一些,以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量說:「她已病入膏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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