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硯從她身後環住她,下巴頂在她的發心上,柔柔的說:「你睡不好,是不習慣光線的轉移吧?我叫人把落地窗都拆掉,只留下氣窗,還換掉蕾絲窗簾,改用厚重的布料,這樣子早上的陽光也曬不進來,你可以睡晚一點。」
巴黎又想哭了,自掘墳墓的問:「為什麼是改你這裡,不是我的房間?」
他相當誠實的回答:「因為我想要你住進這間房。」
她是他的女主人,不跟他睡一起,她想睡哪兒?
「你篤定我會答應?」
「我不敢奢望,但我期待。」
「也許我不愛你了呢?」
「那──只能說我活該吧!」好慘!
「巴黎,別急著否定,讓我彌補過去的愚昧,我……」
他闔上眼,有點說不下去。「我承認,這輩子我都無法寬恕任虎,但是你不一樣,靖師兄說的對,比起我,你更無辜,我小家子氣的把仇恨轉移到你身上,是我糊塗……
而且一開始我根本沒想報復你,是逸勳動不動就說你是我妹妹,我面子掛不住才瘋了似的胡說。我不要你是我妹妹……我、我……我愛你呀……」
「你……」他說了?他真的說了?!
巴黎眨眨眼,透明的眼淚象徵一種解脫。
其實,從頭到尾,她不曾怪過他。
絕硯是團最危險的火,而她是那只最不知死活的飛蛾……
明知道他烈、他燙,他的真心藏在炙人的火心裡,她仍奮不顧身的鑽……
別問她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只要絕硯的情……
如果巴黎能夠解答,她又何必哭了一次又一次,只因為心愛男人承受的苦,她無法分擔?
天知道當麥逸勳告訴她,絕硯從來沒有快樂過……巴黎的心有多痛!
她期待他愛她,但她更渴望他快樂,即使那代價是要她離開他。
「巴黎……」低啞的嗓音微梗,倔強又好面子的男人很困難地說出下面的話語:「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愛你……留在我身邊好嗎?」
他不要她走了,他說他愛她……淚水流得更急,巴黎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他……
好久好久,久到絕硯幾乎以為她要放棄他了,巴黎才突然揚眉而笑,看著他的眼睛,有絲顫抖的問:「你保、保證……不會再趕我走了?」
離開他,心也沒有家,她選擇再相信他一次。同時,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讓他因她而快樂。
巴黎看他了,她終於肯看他了!
絕硯在最初的呆楞之後,興奮的抱起她轉個大圈,喜悅之情首次光臨他貧乏的面容,不愛笑而缺乏運動的幾束肌肉終於派上用場。
「不會!永遠不會!巴黎,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
擦去淚水,嘟高笑唇,她好小聲好小聲的在他耳邊說:「我一直那麼愛你,怎麼捨得讓你不快樂?」
是了,她說要帶給他快樂的,絕硯感動的微笑著。他的巴黎呵……他癡傻執著的憨人兒……
感謝老天,感謝有她!
「我很愛很愛你哦……」
「我也……很愛很愛你……」
以吻封緘,天亮了,心也放晴了,來點令人回味的激情當作慶祝吧!
絕硯將她拋上大床──
「呀……呵呵……」掩住尖叫,嘴角逸出一串悅耳動聽的嬌笑聲。
他把她從牢籠裡救出,她交出她的心讓他囚禁一輩子,這很公平,巴黎毫無異議……
尾聲
「雷昊?!」
眾人驚吼,有愛妻的抱緊愛妻,沒愛妻的就抱電線桿──
漂亮男子愛嬌一笑,嗔怨道:「諸位師兄,許久不見,你們都不想念我嗎?」
「哈,一點也不。」眼下搜尋著逃生路線,口袋裡還挾帶了幾塊女主人做的蛋糕,優雅男人隨時準備落跑。
「三師兄,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小師弟我會來台灣,不都是你的主意嘛!」
小人!就知道他會抖出來!
「麥、逸、勳!」很久沒發作的暴躁男人又開炮了。「你找他幹嘛?嫌命太長了是嗎?!」
不用全副武裝,雷昊只需要「微服出巡」,威力就夠炸平寶島台灣了!
「嘿嘿,息怒息怒嘛,你那麼大聲會嚇壞小美人兒……」
屢試不爽的賤招又再次得逞──
威風八面的男人,一扯到嬌妻立刻軟下所有聲勢。「別怕呵,我不是凶你。」
「嗯,我知道。」回親親老公一個他最愛的甜笑,美麗小女人開口了:「那位大哥哥,我覺得你有點眼熟耶!」
被點名的雷昊痞痞一笑,「小美人,哦,不,二嫂,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曾經收留你一晚,還好心的帶你去找工作呀……」
恍然大悟的美人有印象了,回頭對老公說:「親愛的,他就是上回拿走我的支票,帶我去酒店工作的大好人……」
怒眼暴凸,又是一陣獅吼:「雷、昊!」
原來是他!
收了一張上千萬的支票,又將自家嫂子以五百萬的價錢賣給自家師兄,他的錢會不會太好賺了?
「我在,別這麼大聲。」唯恐天下不亂的漂亮男子噙著笑,好無辜的說:「那邊準備走人的三師兄,你倒替我澄清一下,是不是你要我出主意幫忙他們的?」
「呃──」被當場抓包的優雅男子頓覺頸後涼颼颼。「那個……我……」
「麥、逸、勳!」
嗚,耳朵好痛喔!
「兄弟,我是看你搞不定,昊師弟又一向足智多謀,所以……所以請他來台灣喝幾杯阿里山的綠茶、吃幾塊花蓮的麻糬、釣幾條基隆沿海的魚、偷幾批國防部的軍火……」愈說愈不像話了!
暴躁男人強烈感應到……
最近北中南一連串的意外、倒塌、山崩……全都跟他們這個笑得很無害的師弟脫不了關係!
「嘿,別瞪,我走,我回百廢待舉的休閒山莊努力工作……」此時不溜何時溜!
怒眼一甩,正吞食可口蛋糕的漂亮男人狠狠噎住了。「咳咳!純粹來打個招呼……我……我也有點小忙,靖師兄叫我今天飛巴拿馬,我去機場了!」腳底抹油,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