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明明是小弟的女朋友,我怎麼老瞧見你帶著她進進出出?」難怪人家要分手,一個好女孩哪會同時和一對兄弟交往。
「我當她是妹妹照顧,你們最好別給我想岔了。」他口中的「你們」,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司徒悔。
司徒慶的感情屬於內斂型,不輕易說出口,他以為只要有心就能傳送到對方心裡,不需要言語的溝通,彼此便能心意相通。
他一直默默地守護白清霜,從她還小時便認定她是未來的伴侶,怕太早表露心跡會嚇到她,僅能以兄長的姿態給予關心。
也許他表現得太稱職了,白清霜真的把他當親哥哥看待,書讀不好就來找他,連難以啟齒的少女情懷同樣找上他訴苦,絲毫察覺不出他用心付出的愛意。
所以說她會和司徒悔成為男女朋友,他要負一半責任,因為是他間接將她推向他,沒有阻止她嘗試愛情,甚至從旁出主意,教她如何展現迷人的一面,好虜獲男人的目光。
為此他深深的後悔中,卻也更加不敢表明心意,他愛的人並不愛他,且身為哥哥的他能搶走弟弟的幸福嗎?
看到兩人出雙入對的甜蜜模樣,即使心痛,他也會揚起笑臉祝福。
「我是不想懷疑你們,但是上個月十七號你幹麼把她抱進你的房裡?」那天是她男朋友的生日,她記得特別清楚。
那時晚歸的她還以為看錯了,還特地繞到門口偷瞄一眼,確定自己未眼花。
不過當時她不以為意,白清霜是常客了,三天兩頭看到她並不奇怪,甚至留下來過夜也不稀奇,她並未想太多。
「司徒歡,你忘了你是來買衣服的嗎?」見她猛扯後腿,越描越黑,司徒慶將手放在她肩上重重一壓,暗示她該對付的人不是他。
「啊!對喔,買衣服……」慢半拍的司徒歡這才想起她今天的任務,臉色有點綠的想挽救。「你二哥和清霜是清白的,就算他們睡在一起也不會發生什麼事,他對女人沒興趣。」
「哈哈……哈哈……」胸大無腦、美人無智,這形容用在司徒歡身上再恰當不過,沒有人敢搶此殊榮,她原本是想幫司徒家老二解套,沒想到卻讓他陷入更大的困窘中。
同性戀不可恥,不論性別都有愛人的權利,只是上帝將靈魂錯置了軀殼,導致他們得接受世人嚴苛的批判,不容易獲得支持。
但昂然六尺的真男人被打入同性戀的行列,不只旁人覺得好笑,他自己也啼笑皆非吧!不知該不該跳出來自清。
是,不就代表他從此被貼上同性戀的標籤,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異樣眼光,甚至被強迫真交個同性伴侶,表示他並未證人。
不是,那更糟了。
有誰會相信一男一女同睡一床會沒事情發生,除非是不舉,否則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明擺著有什麼,再多的借口也掩蓋不來眼睜睜的事實。
唐破曉真的很努力想當個隱形人,可是聽到這裡忍不住破功,一股笑氣沖喉而出,捧著肚子拍地,笑得腰都挺不直。
「哈……你們……不要理我,當我是……哈……瘋子……我瘋了……哈……天呀!怎麼這麼好笑!原來沒大腦的人長這樣……你們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的嗎?哈……嗚……」
一聽到「你們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的嗎?」三個人的神色同時一變,目光一沉的看向狂笑不已的高中女生,心裡五味雜陳地想封住她的嘴。
「別笑了,小曉,坐在地上難看,快起來,不要鬧笑話。」彎下腰的司徒悔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笑瘋了的小女友拉起,並且得用手托著她的腰才不會又滑下去。
「哈……會比你們的臉色難看嗎?瞧瞧你們,一個個乍青乍白,一下子又翻綠,越看越像同父異母所出的兄弟鬩牆……」為了搶同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
唐破曉只顧著笑,沒發覺她所說的話多貼近事實,兩兄弟用著陰沉的眼神瞪著她,卻又各自隱藏心思,裝作若無其事的撇開臉,不正視對方的眼。
所不同的他們不是在上演搶女人的劇碼,而是互相推來推去,誰都不願承認和白清霜的關係,極力撇清,這才是有趣的地方。
但是有一點唐破曉沒說錯,的確是兄弟鬩牆,只是他們不是明裡斗來,而是暗中把手足之情當籌碼,暗自評估彼此會做出多少退讓。
其實不只是司徒慶,司徒一家除了不知詳情的司徒歡,都覺得有愧於司徒悔,當年司徒京兆隱瞞已婚的事實,與莫春色同居生子,讓平白背上第三者污行名的她被上門討公道的元配羞辱,甚至賠上一條命。
當時在場的他們都看得很清楚,是母親為了挽回父親而尋死尋活,拿起刀子假意自殺,想看父親會不會顧念多年夫妻之情而回心轉意,重回她身邊。
沒想到司徒京兆早看穿妻子的伎倆,不為所動地等著看她自己出醜,反倒是身心受創的莫春色怕她真的想不開,撲過來想奪下她手中的利刃。
一個沒人願意見到的意外因此發生,在拉扯之間,妒火中燒的官歌曇將刀子轉了向,猛然刺出,整個刀身沒入想救她的女人胸口。
莫春色死時還不到三十歲,她雙眼未閉地看著一屋子兇手,緊捉著親生兒子的手含恨而終。
「不要胡說,我們兄弟感情好得很,大哥、二哥一向對我照顧有加。你這張嘴別捕風捉影,胡說一通。」生不了唐破曉氣的司徒悔只好撫亂她削薄短髮,無可奈何地露出寵溺的苦笑。
「好嘛!好嘛!那就當你們兄友弟恭,孔融讓梨好了。」明明神情不對還硬拗,唬弄她年幼無知嗎?
「孔融讓梨……」
乍聽這句話,司徒慶表情古怪的多看她一眼,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擰起眉,眼中有著難解的掙扎。
「悔,真如她所言嗎?孔融讓梨……」司徒歡來回審視著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