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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怕,怕他回答時有那麼一刻遲疑、猶豫。怕自己夢想關於兩人未來的一切,只是一廂情願。但是,她拚命拉住自己不要再往黑暗處鑽,因為,她愛他,不想離開他。這次,她不能再做出六年前那樣衝動的決定……

  ***

  紀雪容一夜無眠,一早,她便出門回桃園父母家。

  因為、心裡有事,中午,難得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卻毫無胃口;下午,勉強打起精神陪兩老打打小麻將,晚上吃過飯就回台北了。

  一個人在百貨公司裡閒逛,走累了,隨便找間連鎖咖啡館,坐下來喝杯咖啡。

  落地窗外,十字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個人神色呆滯,步伐匆忙地往前走,即使生活不那麼如意,都有別人無法分擔的壓力,這些人還是認命地往前走,繼續為生活忙碌。

  她呢?工作順利、家庭和樂、經濟沒壓力,有個好到無可挑剔的鄰居,她卻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該往左還是往右。

  愛情究竟是佔了女人百分之八十的心思,擁有愛情,就擁有百分之百的動力,然而,少了那百分之八十,剩餘的二十竟只夠維持日復一日,不知所謂的運轉。

  陸子農是她的罩門,是她無論經過多少歷練仍然無法破解的死穴,他的沉默更顯出她的咄咄逼人,任性無理,終究還是無法成熟面對。

  十點過了,店面的燈一盞盞熄了,原本明亮熱鬧的街道也一下子黯淡下來,灰暗中只會使心境更加蕭瑟,空坐在這裡發呆,除了消耗時間,一點振作的念頭都沒

  歎口氣,還是得回家。

  離開咖啡店,紀雪容驅車回到公寓。

  乘坐電梯,數字住上跳心情反而往下沉。

  從皮包拿出鑰匙,才剛插入鎖孔,對面的門便打開了。

  陸子農低低地喚了她一聲:「雪容……」

  那叫喚酸了她的眼,明明一整天想的都是他,當人就在身後,她卻反而倔強地不願回頭,門一開,迅速閃入屋內,現在,她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而且,也不想再假裝兩人之間沒有問題,嘻嘻哈哈地便讓這件事過去。

  隔日,星期天,紀雪容依舊選擇早出晚歸,遊魂似地到處亂晃。

  也許,梗著這口氣,是要逼陸子農做個決定,她再受不了這樣曖昧不清的關係了。

  第9章(1)

  古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形容的便是紀雪容此刻的心境。

  過了一個慘淡的假日,星期一下午,紀雪容在拜訪客戶途中接到會計通知,一個往來許久的客戶跳票了。

  這個客戶在全省有十二家連鎖店,販售精美瓷偶以及各式巧克力,業績一直不錯,當紀雪容趕到他們總公司時,玻璃門內烏漆抹黑,空無一人,幾問同樣被跳票的廠商聚集在一起,氣得跳腳。

  業務與平日交情較好的門市小姐取得聯繫,才知道她們也是臨時接到老闆電話,通知隔天不必上班。

  此時,各廠商主管陸續接到業務撥來的電話,所有門市鐵門都已拉下,店裡頭的貨也早被搬空。

  數十萬的未收款對於大企業而言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小公司來說不但影響獲利而且還嚴重打擊士氣,業務也十分自責,沒有察覺客戶的異樣。

  這樣惡意的倒閉,令紀雪容十分氣憤,她不能讓員工的辛苦付出被這樣惡劣的人的給吞噬,除了採取法律途徑外,幾問廠商的王管討論著,是不是輪流守在老闆娘位於東區的住處,也許她還來不及搬家裡的傢俱,或是還得處理房子的問題,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逍遙快活。

  責任感使紀雪容勇氣倍增,她首先答應當晚值守,忘了自己只是個柔弱的女人,真要跟人拼了,不過是花拳繡腿。

  陸子農下班後將工作帶回家裡做,一直到接近晚上十二點,才想起好像沒聽見對面鐵門開啟的聲音,不知道紀雪容到底回來了沒。

  他打開大門,又猶豫著這時按門鈴會不會將已經就寢的她吵醒。

  踅回屋裡,深深地歎了口氣,知道她還生他的氣。

  其實,他真沒料到她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他只是希望她快樂,不需配合他的生活方式,並不是非黑即白,要斷得這麼一乾二淨。

  他喜歡跟她一起做任何事,卻不想綁住她,但是,他口拙,讓她誤會了,又苦無機會解釋。

  只能等她氣消了,再好好談談。

  他回到書房,坐下來,不知怎的,按她家門鈴。一顆心懸著,就是覺得不對勁,決定還是去

  門鈴響完許久,門內卻沒有絲毫動靜,這下,陸子農真的覺得不對了,連忙打行動電話給她。

  「雪容,你在哪裡?」電話一接通他便急急問道。

  「還在外面……」她邊回話,眼睛盯著遠遠行駛而來的一輛貨車。

  「跟朋友在一起嗎?」他不是想控制她,只是擔心她的安危。

  「不是,我在等一個壞人……」那貨車速度減緩下來,她的一顆心也提了上來「子農,我晚點再打給你。」

  「不要掛——」陸子農一聽還得了,急了,「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那輛貨車經過她車旁,又開走了,她沮喪地說:「厚……猜錯了。」

  「紀雪容!」他又急又擔心,她偏偏不好好回答他,一氣急,聲音大了起來。「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回家?!」

  「就跟你說我在等人!」她心情也不好,空等了幾個小時,坐得腰酸背痛,晚餐也只吃了一個三明治,已經夠可憐了,他還吼她。

  況且,他們還在冷戰中呢!

  「等什麼人,在哪裡等?」他難得用如此強硬的口氣。

  她感到委屈。「你自己還不是有什麼心事都不告訴我,為什麼我幾點回家就得跟你報備?!」

  「現在不要跟我吵這個,告訴我,你在哪裡?」他一直惦著她說的「壞人」,腦子裡想的全是她跟人起爭執、甚至打起來、受傷的畫面,她卻在這麼緊急的時候,計較他有沒有把心事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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