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門窗打開,又提了桶水進來,她將屋內清理了一遍,待窗明几淨時,她忍不住漾出抹笑來。
接著又將牌位擱正,卻不經意發現這張木桌已不牢固,或許再過不久就會塌下。
小倩和阿德都被大哥叫去做事,如果將他們找來做這些事肯定會讓他們挨大哥的罵。看來,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來到外頭,她向工匠借了些木條、釘子和鎯頭,便匆匆趕回木屋,想要釘牢這張木桌。
拿起鎯頭她開始敲釘子,第一次還好,順利將釘子釘上,她正要用力敲下第二根釘子時,卻不慎敲上左手大拇指,疼得她喊出聲。
「啊——」她趕緊將指頭含在口中,發現手指已經變得又紅又腫。
這下該怎麼辦?等會兒要怎麼練功?指上的疼讓她整隻手都麻了!
放下鎯頭,她趕緊跑到外頭,將手埋在雪堆裡,心想這樣應該可以消腫吧?拜託,一定要消腫,一定要……
過了好一會兒,眼看練功的時間到了,她立刻朝後邊走去,而齊亦也如往常的已在那兒等著她。
「你來了。」他雙臂抱胸等著她走過來。
「嗯。」她點點頭。
「你的基本功到現在一直沒有進步,我也不想等了,今兒個就使劍看看,雖然我不知道顏家劍法如何,但是今天這套劍法是最基本的,練每一種劍術之前一定要會這幾招。」
「可是……」
「想混過去也得做做樣子吧?」現在他已不想做個盡責的師父,反正查出要查的事情後,他會立即離開。
「做做樣子?!」她抬頭挺胸地笑了笑,「這個我會,把劍給我吧!」
「拿得動?不會再摔了吧?」在將劍拿給她之前,他猶豫了一下。
「可以,這陣子我辛苦的練習搬重物,手勁已經大很多了。」明明手指還好疼,但她就是不希望讓他看不起。
「那麼接住了。」他將長劍遞給她。
她接過手,等他放開,好險……這次沒丟臉,「接下來要怎麼做?」
「來,看我的動作,擺出第一式。」齊亦拔出另一把劍,矯健的在她面前比畫幾招。
「就這樣?」看來並不難。
「就這樣?那你試試。」這女人以為像拉琴一樣隨意拉兩下?
她舉起劍,想著他剛剛使的動作,可是才揮不到兩下,她手上的劍就掉了,而她卻緊抓著手,一副強忍疼意的模樣。
「你怎麼了?」齊亦拉過她的手一看——
天,指頭又紅又腫,連指甲都泛黑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瞪大眼逼問她。
「因為……釘桌子,不小心敲下去……」唉!為什麼這種難為情的事老是要她說給他聽?
「釘什麼桌子?」
「放置我爹娘牌位的桌子壞了,我想到你說過要靠我自己,所以我才……只是我的手太笨了。」她趕緊抽回手藏在背後,臉上噙著抹苦笑。
「手給我。」他擰起眉。
「沒事了,雖然有點兒疼,但已經好多了。」她俯身拾起劍,「對不起師父,我再試一次。」
「誰要你再試,跟我來。」奪下她手中的劍,齊亦拉著她直往顏府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疑惑不已,「就算我很笨,你也不用這麼做,我不要再綁石塊走路了。」
原以為他又會像之前一樣,只要她沒將他指定的功夫練成,就會罰她腳綁石塊沿著水沁湖走路,說這樣可以讓她笨重的動作輕盈點。
可是他現在卻將她拉進他房裡,又將房門用力闔上。
「你……你要做什麼?」她震驚地往後退。
「你不是說要當我的哥兒們嗎?那你還怕什麼?」他的反問帶著調侃。
「我當然不怕,只是你是要——」見他搬了兩張椅子過來,他坐在其中一張,然後指著另一張,「坐下,把手伸出來。」
馡瑤聽話的坐下,把手伸出去,見他用兩指按在她紅腫的指尖上,突然間一股溫熱感從那兒竄起,不一會兒紅腫竟漸漸消失了!
「哇……好神奇,你是怎麼辦到的?」她眨著雙天真的大眼,對他咧嘴一笑。
「雖然好了些,但是這幾天就休息吧!過幾天再練功。」他半瞇眸望著她無垢的笑顏,心底競有一絲絲悸動?
「我真的可以休息?」她立即站起,「從現在開始嗎?」
「嗯。」
「那我先離開了。」木桌還沒釘好,她要回去繼續將它完成。
「你去吧!」
「謝謝師父。」她立即起身,飛旋出房門外。
齊亦皺眉瞧著,真搞不懂她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說走就走?說她是個奇怪的丫頭還真不為過。
*** *** ***
夜深了,齊亦決定今天再到府邸的另一頭看看,或許可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才走到後院,就聽見有人交談的聲音——
「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麼了?為什麼今天直跟我們要一堆釘子?如果要做什麼吩咐咱們就行了。」
「說得也是,真怕她細皮嫩肉的傷了自己。」
當他們閒聊著離開之後,齊亦下一刻便轉了方向,來到馡瑤那天去的廢棄木屋。
果然,在外頭就聽見裡頭傳來敲打的聲音!
他想也不想地推開房門,看見馡瑤一個人在燈火下釘著木桌。
「呃……師父!」馡瑤立即站起,怔怔地瞧著他僵冷的臉。
「你在幹嘛?」齊亦深蹙著一雙劍眉。
「我在修桌子。」她不懂他的臉色為何會這麼難看?
「我不是說你的手這幾天需要休息嗎?」他深深吸了口氣,再徐徐將這口氣無奈地吐來。原來這丫頭從白天就急急跑來這兒,一整天了都沒休息。
「我的手好多了。」她看看木桌,「再說我愈做愈順手,現在已經可以將釘子完整的敲進去。」
齊亦大步走近她,看著那張慘不忍睹的桌子,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釘痕,有的甚至才被敲進一半,肯定會刮傷衣裳或皮膚。
「鎯頭給我。」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