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願嫁嚴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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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還不走……」官兵正想推他,但被他回身一睨,伸出的手頓時收了回來。

  其他的人想去拉榻上的朱履月,閻逍見狀,厲聲斥喝:「不准碰她!」

  那殺氣騰騰的氣勢震懾了眾人,全都不敢造次。

  「履月,」閻逍看向她,嚴峻的面容立即斂起,轉為溫柔。「別怕,等會兒到大廳,我等你。」

  朱履月望進他的眼裡,那片深湛是如此平靜,安撫著她驚惶不安的心。

  「嗯,好。」她點頭,把懸在眼眶的淚逼回。

  「走吧,任何人都不准留下。」閻逍走出房間。

  所有人已完全屈服於閻逍的氣勢之下,他的話,沒人敢不從,真的退得乾淨。

  朱履月強抑顫抖,趕緊套上鞋、穿上外袍,連發都來不及束,立即慌忙朝大廳的方向奔去。

  一進大廳,就看到閻逸和徐士維坐在上位,一旁坐著捕快和一名中年男子,而閻逍雙手被縛,站在下位,官兵在他身後站成一列,警戒地盯著他。

  「相公……」趕到大廳的朱履月一見到閻逍,就想朝他奔去,卻被守衛的官兵擋住。

  「堂嫂,別急,等聽完來龍去脈後,你就會後悔這麼擔心他了。」閻逸冷笑。「坐,別站著。」

  閻逍看了她一眼,用眼神安撫她,朱履月無法,只好走到一旁坐下。

  「好,人都到齊,可以開始了。」徐士維瞪了閻逍一眼。剛到大廳時,他想讓閻逍跪下,結果反倒被他嚇得語塞,那股子窩囊想起來就氣。他看向坐在捕快身旁的男子。「陳牢頭,請問您識得這人嗎?」

  「他殺了我的同僚,我當然認識。」被稱做牢頭的男人一臉憤恨地回道。

  「你是在哪裡認識他的呢?」徐士維又問。

  「麻州的牢獄裡,那裡專關重刑犯。」陳牢頭大聲嚷嚷。「他在裡頭關了五年,要逮他入牢可費了我們好大的功夫呢!」

  聽到這裡,朱履月心頭直髮冷。這一定是搞錯了,相公怎麼可能會被關進牢裡?他這五年是失蹤了啊!

  「他可是堂堂閻記的當家呢,怎會成了罪犯?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徐士維笑了,看著陳牢頭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詐的光芒,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陰狠。

  「我呸!什麼當家?」陳牢頭跳了起來。「他是作惡多端的山賊,專挑落單的商旅下手,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就連被捉進牢裡,他還在大肆宣揚他才剛幹完一票,還說從那人身上撿到一塊黑不溜丟的鐵片,不知幹啥用的,這人啊,完全不知悔改,根本沒有良心!」一口氣念完這些,陳牢頭很得意,邀功似地看了徐士維一眼。

  此話一出,現場響起陣陣抽氣聲,徐士維對這樣的反應滿意極了。

  「你說的鐵片是這個嗎?」閻逸舉手,手裡拿著剛剛從閻逍身上扯下的令牌。

  「沒錯!」

  「這是我們閻記當家的令牌啊!」閻逸大喊一聲,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他居然殺了我堂哥,還假冒他的身份回到這裡?!好惡毒的人啊!」

  朱履月渾身一震,腦海一片空白。他……不是相公?他……是殺了相公的兇手?不可能的,他那麼溫柔,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是弄錯了……

  強烈的冰冷讓她無法抑止地發顫,她看向閻逍,想要找尋一些讓她可以支撐信念的依靠,然而,方纔還用眼神安撫她的他,此時卻是定定地看向另一個方向,完全不看她。

  「陳牢頭,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明明整齣戲是他編寫的,徐士維還虛情假意地反駁。「你沒證沒據的,要是認錯了人,你擔得起責任嗎?」

  「你看他身上就知道了,他身上有很多鞭痕,都是我們管犯人時打的,一般人不可能會受那些傷。」陳牢頭指著閻逍喊。

  朱履月驚訝掩唇,仍掩不住那心碎的抽氣聲。她知道他身上有傷,但她從不知道,那些傷是怎麼來的……不!這是夢,她不相信!

  那聲響雖細微,閻逍仍聽到了。他依然面無表情,但被縛在身後緊握的拳,透露了他的思緒。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他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他繃緊下顎,將心疼她的激動強硬抑下。

  「王捕快,麻煩你幫我們確認好嗎?」徐士維看向一旁的捕快。

  王捕快嚥了口口水,有點不太敢接近閻逍,但職責所在,只好硬著頭皮上。

  「把他抓住!」他大喊,直到兩名官兵牢牢抓住閻逍的臂膀,他才敢靠近。

  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的閻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王捕快心一凜,不敢看他的眼,直接抓住他的衣襟把單衣拉開,佈滿傷疤的體魄立刻展現在眾人眼前。

  「你果然是兇手!」閻逸更是哭天搶地,把心痛的堂弟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堂兄啊,你死得好慘啊!」

  「我的老天爺啊!」徐士維突然掩唇驚喊。「那我們家夫人的清白不就被這惡人給毀了嗎?他們剛剛同床共枕,大夥兒也全都瞧見了!」這算是意外的收穫了,沒想到一直不同住的夫妻倆昨晚同房,剛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起把朱履月踢出閻家!

  「怎麼有人認不出自己丈夫的呢?」陳牢頭演得過癮,隨機應變,還自己加了台詞。「我說這位小娘子不會早就知道了吧?卻因為他身強體壯,得了甜頭,所以隱瞞不說……」

  一時間,所有人全望向朱履月,眼裡有同情……還有鄙夷。

  那些不堪,朱履月全都感受不到,她只執意地看向他,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只要他開口,她就信他……然而,她失望了,他不肯看向她的舉止,狠狠粉碎了她的冀求。

  洶湧的淚,滾落了臉頰,被絞碎的心,痛得她無法呼吸。她以為,她的相公回到了身邊,她以為,她可以和相公長相廝守,結果,給了她幸福的他,卻是毀滅一切的真正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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