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這個溫柔的吻後,她仍眷戀的窩在他懷中,感受他的心跳。
如果他一直無法恢復原來的容貌,她該怎麼做,或者該怎麼說,才能讓他知道她完全不在乎他的外貌,只要他是他,這就夠了。
但如何才能讓他不受到傷害呢?
他不知道她小小的腦袋瓜裡在想什麼,但隱約感覺到她的不安。那個朝他們射箭的人肯定逃走了,究竟是誰要對她不利?
他可以確定那把弓是對準她的!勤敬的朋友滿天下,各式各樣的朋友都有,那把弓箭還算是特殊,他得寫信給勤敬,托他揪出那名敢做不敢當的懦夫,要不然他絕不放心讓芸兒出門。
相愛的兩人心中想的都是對方的事。
由於御沙受傷,不一會兒就不由自主的睡著了。夏芸兒卻不敢睡,雖然她有多麼想睡在他的懷裡,但她怕自己不小心踢傷了他。
怕驚動他,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出房外,剛吐了一口長氣,竟看到一名熟面孔,「何大夫,你怎麼還在這裡?杜莫怎麼沒通報?」
「我就是看到杜莫走開後才過來的,因為——」他故意停頓一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點了她的穴道。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抱歉,讓你暫時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因為我可不想驚醒御沙貝勒。」他笑,「我只能先告訴你,我喜歡的女人很討厭你的臉,沒想到貝勒爺卻急著替你出頭。」他聳個肩。
她錯愕的瞪大了眼,他就是那名弓箭手!
「很驚訝?沒錯,確實是我,但是——」他邪魅一笑,「你該想的是,我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那裡。」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多廢話,我想知道,是不是只要御沙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什麼事你都願意做?」
不能動也不能言的她只能眨眨眼。
他粗嗄的低笑,似乎預見了後續的精采發展,「那你可要聽清楚了……」
隨著他說的一字一句,她的心愈來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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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御沙注意到芸兒變得很反常。
過去,她總是守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去。但這幾天,從早到晚,卻不見她的人影,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問她去哪裡、做什麼,她啥也不說,甚至還故意避開了他的臉。
除此之外,晚上她雖然跟他同床共眠,但卻不讓他碰她,不是說她的身體不太舒服、就是她真的不想要。
以往就算他嫌她的睡姿差,她還是硬要跟他擠在床上睡,可最近他發現了她先是僵硬的躺在床上,等到他假寐熟睡後,她立刻下床,寧願在椅上打盹也不肯再上床。
一天天過去了,他實在不習慣這個愈來愈陌生的芸兒。
這一天,趁額娘、阿瑪及兄嫂、盈昕等人都來熙春閣探望他,芸兒也沒有外出,他故意當著大家的面問她,她總不好再閃躲了吧,他要跟她把話說清楚!
「到底怎麼回事?你最近很奇怪,一點都不像你。」他甚至有種被她討厭的感覺。
「因為你也不再像是過去的御沙貝勒了。」她臭著一張臉。
「你是指什麼?」他不解。
此言一出,其他人可嚇到了,除了盈昕外個個臉色丕變,急著要阻止她,「不可以——」
「我害怕你的臉!我好怕!」她幾乎是狂叫出來的。
「你在胡說什麼?!」御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其他人個個都震驚不已,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厭惡的夏芸兒。
老福晉更是氣憤的怒叫,「你給我閉嘴!」
御沙蹙眉看著芸兒臉上的嫌惡及鄙夷,再看了他那變形的雙手一眼,他突然明
「讓她說!」他的眼神轉冷。
「你不知道自己變得多醜,大家把鏡子全拿走了,就怕你看到現在的自己,可我呢?」嘴上說著惡毒的言語,可其實夏芸兒好想跑開,但她逼自己站在原地不動,承受所有人憤怒的眼神,繼續說著殘忍的違心之論,「誰替我想過?我得天天面對你這張——」
「夠了!」老福晉聽不下去了。連皇上派了御醫來看都沒有辦法,她已經夠絕望了,這個女人還這樣傷害她兒子!
「不夠,我受不了了,我每天跟他躺在一起,我睡不著,我好怕,他醜得令我害怕,夜夜作惡夢……」夏芸兒幾近歇斯底里的狂叫。
她是要瘋了,要逼自己說出這些傷害他的話,她心如刀割,真的希望自己瘋了啊!
他好醜?醜得好可怕?這等殘酷的批判怎麼會從她口中說出?而且說的還是自己?!他好震驚,但冷峻的眸光仍直直射向夏芸兒。
她忍著喉間的哽咽,逼自己也以冷酷的神情和他對峙。
「沒有的事……御沙,真的,嗚嗚嗚……」
「對啊,別聽她胡說!」
額娘在哭,還有些人的聲音此起彼落。
御沙深吸一口氣,「拿銅鏡來。」
「不要!」老福晉哭喊。
「拿來!」他狂怒咆哮。
白永在主子冷冽的眸光下,不得不去拿了面銅鏡進來,站在床前,頭低低的,老眼都忍不住濕了。
照著銅鏡,御沙面無血色的看著鏡中那名陌生的男人。
這個人怎麼可能是他?!他原本五官立體分明的俊臉不見了!
他顫抖著手,撫觸自己的臉,他一直覺得臉上有些浮腫,卻沒有想到那根本不是浮腫,而是一顆顆小肉瘤長得太密集,所以他的臉看來像是整個腫大了一圈,近看卻——
「看到了吧?你這可不是人皮面具,你好醜!醜得讓我害怕,每面對你一天,我就巴不得時間趕快到晚上,至少燭火滅了,什麼也看不見!」
夏芸兒傷人的話像刀鋒般凌厲,一句句刺傷他的心。
房裡所有人,根本無法置信嬌俏可人的她竟會如此狠心。何況要不是為了救她,御沙會變成這副模樣嗎?
「你心腸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