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尹牧慈出聲制止,「你們全都住手。」
龍飛立刻將扇子從半空中收回,而無顯雖然遲疑,但還是緩緩的收了手。
她的目光流轉正兩人之間,最後輕歎了口氣,「無顯,你退下,讓我與太子私下說幾句。」
無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小姐,今天是大婚之日,與男子私會若傳出去,有損王上顏面。」
這番話使尹牧慈有了遲疑。她也知道自己私下會龍飛於禮不符,但是她又想詢問龍飛有關自己妹妹的事,不由得陷入兩難。
「不然你可以在不遠處陪伴。」龍飛一派溫和的建議,「若你認為我的態度有何不妥,大可制止。」
無顯遲疑的看向尹牧慈,就見後者眼底所流露的乞求。
雖然他總是冷冷的做著份內工作,默默保護她,但是他一點都不討厭她,因為他看出她是真心的守著主子,所以他也會以對待主子的方式,同樣忠心的奉她為主人。
「這事傳進王的耳裡,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請小姐三思。」他不表任何意見,要她自己選擇。
提到鳳舞,尹牧慈的嘴角微揚。
「我知道了。太子,」穿著鮮紅的嫁衣,尹牧慈領著龍飛走出喜氣洋洋的喜曰厲。「這邊請。」
龍飛緩步的跟在她身後。
「恩兒好嗎?」一確定走出了無顯的聽力範圍,尹牧慈臉上雖無太多起伏,但是口氣有著一絲擔憂。
「好。」龍飛微笑,「恩兒很好,日前太醫才診出她有了身孕。」
聽到這個,她眼底浮上喜色。「恭喜你們!」
「謝謝你!」他點了下頭,「只不過她很擔心你。」
她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請太子幫我轉達,就說我很好,叫她毋需掛心。」
在太陽底下,龍飛仔細端詳她,最後目光落在她臉上的疤痕,「這傷——應該難不倒鳳舞。」
尹牧慈微笑不語。
「我答應過恩兒,在你大婚之前要跟你見上一面。」龍飛談起此行的目的,「你確定真的要嫁給鳳舞嗎?」
「事到如此,這個問題已經多餘。」她淡淡的說。
龍飛臉上有堅決,「現在還來得及回頭,若你心中有一絲不願,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尹牧慈可以聽到風吹過樹枝傳來的沙沙聲,老天爺給了她大喜之日一個好天氣。
「牧慈,」龍飛的口氣懇切,專注的看著她,「不論發生任何事,龍韶國永遠歡迎你。」
「我知道,」她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庭院裡飛舞的蜂蝶、怡人的氣候,在今日她將要嫁給所愛的男人,今生她已經無所求。「有時,我也懷疑今日所作所為到底是錯是對,但我得試試。」
「試?!」他臉上閃過困惑,「試什麼?」
「試我可以多愛一個男人。」
聽到她的話,龍飛不由得沉默了。他早就明白她對鳳舞的心,只不過——
「我衷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他歎,「只不過你隻身在此,若東窗事發,我怕遠水救不了近火,到時我救不了你!」
「放寬心吧,如果真有東窗事發的那天,誰都救不了我,一切都只能看鳳舞的選擇!」尹牧慈柔聲回道。
「就算到了那日,你也不能任他處置。」龍飛不以為然的挑眉,不認同的看著她的沉靜,「或許我該不顧你的意願,強行將你帶走!」
「我知道你是可以這麼做的,」她直視著他,語氣有著信任,「但也知道你不會。」
看著她酷似愛妻的眼眸,龍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姊妹……都是如此的倔強。」
尹牧慈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看來,恩兒讓你吃了苦頭。」
他的嘴角一揚,「是啊!有了她,生活是多了麻煩,但絕對不會無趣,對我來說,不論她做什麼,我都甘之如飴。」
她含笑點頭,一點都不擔心龍飛不會好好對待妹妹,這樣一個男人,會好好守護恩兒幸福的。
「他倒來得挺快的。」越過她的肩膀,龍飛忍不住噗哧一笑。
尹牧慈不解的看著他,下一秒,一道冷颼颼的男聲便驀地響起。
「來者是客,我尊重你,但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聽到熟悉的冷峻聲音,尹牧慈側過頭,就看到鳳舞怒氣沖沖的走近,單就他臉上的陰沉,她不難猜出自己與龍飛私下會面大大觸怒了他。
她緩緩走向他,表情平和。「你生氣嗎?」
鳳舞看著她,試圖從她平靜的臉上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但在看到她沉靜的模樣後,他也奇異的自激動轉為冷靜。
「我不該嗎?」
「太子只是基於相識一場,所以來問候幾句話,」她輕柔的解釋,「你不該生氣。」
鳳舞沉默的打量她,最後臉部線條一柔,抬起手輕觸她的的臉頰,目光卻嚴厲的看著龍飛,「請你離開。」
看著兩人的互動,龍飛雙眸微斂。或許情況不會如他所想像的那麼糟糕。面向尹牧慈,他最後問了一句,「你真要留下?!」
她柔柔一笑,「是的。」
選擇代替恩兒嫁給鳳舞,便已注定了她的人生,只是這個決定不為別人,只為她自己。
在與鳳舞經歷了這些日子後,她早已經離不開他了。
龍飛看著冷酷著一張臉的鳳舞,微微一笑,「好好待她!」
鳳舞沒有回答。
離去前,龍飛又看了尹牧慈一眼,因為她眼底的堅定,於是他終於放心的轉身離去。
「你怎麼會來?」她的手輕撫著鳳舞的衣襟。依禮法,他該在宮裡等她進宮一起祭天才對。
他攫住了她的手,有些急切的問:「他同你說了什麼?」
「這很重要嗎?」他的手勁太大,令她的手腕有些發疼,但她卻一副不知大禍將至的天真模樣,微笑看他。
「別觸怒我!」
他不可能讓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真心的認為自己已經成功得到了她的心,但是看到她與龍飛親密的站在一起,一切卻又不那麼篤定了,似乎只要關係到她的一切都足以使他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