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鳳舞終於有了反應,他黑眸一寒,伸出手攫住她的手腕。
她心頭微騖,還來不及回神,就被拉著走。
「納妃之事不勞母后費神。」鳳舞的聲音很冷,「玉傾出落得亭亭玉立,兒臣自會替她尋門親事,擇日讓她嫁出宮。」
織蘭沒有料到他會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還要把玉傾給嫁出去。
「太后,」玉傾有些慌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別急。」織蘭寒了一張臉,「你的事,哀家作主!尹牧慈——」沒料到她真的全然收服了兒子的心,她恨恨的說:「會有辦法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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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牧慈知道自己觸怒了枕邊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
「解釋!」鳳舞冷冷的開了口。
她一臉無辜,「解釋什麼?」
「何以對母后說,納妃一事你沒有同意與否的立場?」
聞言,尹牧慈眼眸一黯。她是一個女人,怎可能會願意放任屬於自己的男人去娶別的女人,只不過——
「你是王,後宮佳麗就算三千都無妨,更何況今日開口的是母后,我能說不嗎?」
「當然可以!在我心目中,我在乎你遠超過母后!只要你開口,」他認真的表白,「我只會是你一個人的。」
他的話使她一笑,「這麼說,你承諾今世不納妃嗎?」
「當然!」看著她的眼光變得深沉,他伸手,撫著她的頰。
尹牧慈直直看著他的眼。
「不信我?」他沉聲問。
「信!」她的唇邊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怎會不信?」
她也不會離開他,除非……他不要她。
「絕對答應我一件事。」鳳舞低頭吻著她,低喃著說。
「什麼?」
「小心母后。」
尹牧慈愣住了。
「不可獨處,」母親對她的恨意如此明顯,他不願冒險讓她面臨可能的危險。「絕不可以!」
她伸出手,摟住了他,無聲的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第七章
不自覺時序又到了立春,但即使過了元宵,氣候仍是春寒料峭,使得尹牧慈一起床,便被交代只能待在寢殿裡,不得到外頭走動。
她翻動著手中的書冊,專注的讀著。這些都是皇室中珍藏的醫藥書冊,以醫術見聞於世的鳳絮國對她來說,是個取之不盡的寶庫。
「你們要做什麼?」外頭的吵雜聲打擾了平靜,她的目光飄向大門的方向。除了立在兩旁的幾個宮女之外,她沒有看到其他人影,有的只是由遠而近的爭執聲。
她沒有費心從太師椅上起身,畢竟若有任何動靜,自然會有下人進來通報,毋需她大驚小怪,身為一國之後,她得要學習的第一件事便是如鳳舞一般——喜怒全然不形於色。
突然,數個禁衛軍打扮的人衝了進來,這樣的情況令她的眼匠閃過一絲驚訝,爾後緩緩的坐起身,看著底下的禁衛軍。
「大膽!」吉祥氣急敗壞的喊,「竟敢擅闖王后寢宮!」
「王后恕罪,」看來儼然是帶頭者的禁衛軍開了口,「屬下是奉太后之命前來,請王后移駕四喜殿。」
太后……她的目光微斂,想起了丈夫的耳提面命。
「若是母后召見,只要派太監傳令一聲便可,」她將手中書冊放了下來,「為何如此勞師動眾?」
「屬下只是奉命行事!」禁衛軍態度頗為高傲,「請王后別為難屬下,不然就別怪屬下不客氣。」
「真是大膽!」吉祥氣得跳腳, 「等我去稟報王上或是無顯大人,你們這些傢伙就吃不了兜著走!」
「吉祥,不得無禮。」尹牧慈從太師椅上站起身,她相信若沒有太后撐腰,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帶路吧。」
「娘娘?!」吉祥見到她的舉動,有些傻眼,不過一看主子投遞過來的目光,也不再多說,只是趕忙拿出一件披風披到她身上,畢竟她可擔不起讓王后的身體有個什麼萬一。
尹牧慈面無表情的跟在禁衛軍的身後定向四喜殿,她知道機靈的吉祥、如意會在最快的時間知會鳳舞此事,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從大婚之日後,太后便不曾召見她,數月來,除非是鳳舞陪伴,她也絕對不會獨自與她見面,而今日,她突然派了這些人來「請」她過去,這似乎代表有事發生,只是她壓根想不透會有什麼事值得如此勞師動眾?
她的眼底閃著困惑,不過心中沒有恐懼。這宮廷雖大,太后的權勢再高,有鳳舞在,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一個麻布袋就這麼唐突的被放在四喜殿的大堂之上,尹牧慈分心的看了一眼。這麻布袋裡似乎裝著什麼活生生的東西,不停的明顯扭動著。
「你現在應該很好奇裡頭裝了什麼吧?」一看到她,織蘭便冷著聲音問。
收回自己放在麻布袋上的視線,她淡淡搖頭。「臣妾不好奇。」
「還真像個大家閨秀!」織蘭冷哼了一聲。不可否認,雖然是一介平民出身,但是這個丫頭身上確實有著一股與生俱來母儀天下的尊貴,不過不管如何,這依然不能改變她對她的厭惡。
「這可是太后給王后的驚喜。」玉傾臉上有著柔柔的笑意。
尹牧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明白,玉傾嘴上雖敬她為後,實際上,卻虎視眈眈的想取代她。
聽吉祥、如意說,就算鳳舞已經當面拒絕,甚至還選擇了權貴相當的對象要玉傾出嫁,但是太后還是堅持要他納玉傾為妃。
「驚喜?!」織蘭冷著眉頭,哼了一聲,「玉傾,你這形容還真是貼切。」
看著她眼底閃過的陰鬱,尹牧慈雙眸微斂。從她的樣子看來,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會歡迎這個驚喜。
幾乎在此同時,她也聽到殿外的騷動,太監宣告了鳳舞的到來。
不知為何,看著面無表情走進來的鳳舞,加上殿上一臉陰沉的太后,尹牧慈心中一股沒來由的不安突然強烈襲來,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的奇異感受,不禁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