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這又是怎麼回事?」鳳舞連請安都省了,畢竟一下朝就被急召到四喜殿,而且還得知她派人到一心殿裡強行帶走了他的王后,這使他現在的臉色相當不善。
「就哀家看來,這句話,」織蘭高傲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該問問你的好妻子!」
鳳舞看著妻子,就見後者輕柔的搖了下頭,他的目光移到地上的麻布袋。
「這是什麼?」
「你問她吧!」織蘭的手還是指著從沒承認過的媳婦。
尹牧慈眼底的困惑更深。
「母后,你在玩什麼把戲?」鳳舞冷眸對上太后,「剛下朝,兒臣累了,沒事的話,兒臣告退。」拉著妻子,他便高傲的轉身。
「不准走!」織蘭怒暍道,手直指著尹牧慈揚聲命令著,「你!去把麻布袋打開!」
尹牧慈看出她眼底的堅持。看來,她是非要她親自動手不可了,只是那袋裡究竟有什麼?
「這事找太監或宮女做就成了!」鳳舞拉住正打算蹲下的小女人。
誰知道那動個不停的麻布袋裡裝的是什麼?若是什麼傷人的動物,不小心傷了他的妻,那可不成!
「鳳舞,放開她!哀家要她做!」織蘭的臉已經拉了下來。「還有,」她的目光環顧四周,「全都退下!」
「太后?!」玉傾柔柔的看著她。
「好吧!」織蘭拍了拍她的手,「玉傾留下。」
殿上最後只剩四人,相較於織蘭的激動,鳳舞顯得冷淡陰沉,一坐一站的兩人,誰也不願意讓步。
尹牧慈目光穿梭在兩人之間,淡淡的歎了口氣,輕聲說:「王上,你就讓我來吧。」
「可是——」他的話在接觸到她懇求的目光之後隱去,沒有起伏的雙眸只有在看到她的時候才會有溫度。
「放心,我會小心的。」尹牧慈柔柔對他一笑。
鳳舞只好放開自己的手,但依然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後,以防有任何萬一。
尹牧慈依織蘭的命令蹲了下來,緩緩伸出手,慢慢解開綁在袋上的麻繩。
她並不期然會從這個麻袋裡看到什麼,但是一看到被捆綁在裡頭的人,她的眼眸瞬間睜大——
「恩兒?!」她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妹妹,一時不察的脫口而出。
嘴巴被綁上布條,尹容恩嗯嗯啊啊的想要說些什麼,尹牧慈看到妹妹被五花大綁的樣子,心一緊,也顧不得其他,手忙腳亂的想要替她解開。
「姊姊!」嘴巴的布一被鬆開,尹容恩立刻喊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手一邊替她鬆綁,尹牧慈一邊心焦的望著她。
「我也不知道。」她苦著臉活動自己被綁多時的雙手和雙腳。
原本她在龍韶國宮殿裡好好的,卻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一覺醒來就被五花大綁的塞在馬車上,根本不知道過了幾天,只知道過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現在看到姊姊,她才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鳳絮國。
「你乖。」尹牧慈冰涼的手輕撫著妹妹的臉頰,看到她明顯身懷六甲的身軀,眼底有著激動和憤怒,此刻,她才回過了神,終於意會到殿上的沉默和奇異的氣氛,想到站在身後的男人,她的臉色一白,幾乎沒有勇氣轉頭。
早知道事情終會紙包不住火,只是萬萬料想不到事情會來得那麼快,她與鳳舞大婚還不到一年……
「姊姊!」尹恩容輕觸她的的手臂。
她連忙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的手,看著身懷六甲的妹妹,相信龍飛肯定為了她的失蹤而大發雷霆,她真的不敢想像,若是讓龍飛發現是鳳絮國派人將恩兒捉來後,盛怒的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感到頭重腳輕,只求爹的話別成真,她一點都不想看到兩國為了她們而真的大動干戈!
「姊姊,你沒事吧?」尹容恩擔憂的話語飄入她紛亂的思緒中。
尹牧慈如木石般僵硬的跪坐在她身旁,然後緩緩伸出顫抖的手將她摟進懷中。
尹容恩怯生生的打量著四周,目光在觸及鳳舞時,不由得一亮,「鳳大哥!」
看到她,鳳舞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殿上的氣氛是凝滯的,沉重得足以令人窒息,他神情冰冷的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放緩語調,沉聲問。
看到姊姊一張臉白得幾乎像要暈過去,尹容恩立刻微推開了她,勇敢的開口,「我可以解釋——」
「由我來吧。」深吸口氣,尹牧慈柔柔的打斷。
「可是……」
她輕搖了下頭,堅定的看著妹妹,「交給我。」
尹牧慈站起身,面無表情的面對鳳舞,當看到他深沉的眼眸望進她的眼底時,她的心就像被一根針狠狠的扎進似的難受。
「鳳……王上,」她困難的改了口,「請你……啊!」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整個人幾乎騰空而起,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就被硬生生的拉到他面前。
他發狠的看著她,彷彿此生第一次見她,她纖細的手腕被他用力抓住,充滿男人味的臉龐一片鐵青。
「請、請你……」這樣盛怒的他使她有些慌亂,但卻依然鼓起勇氣,「別傷害恩兒。」
「替別人求情?!」鳳舞臉色肅然,雙眼有如凍結的深淵。「你有何立場?」
憤怒在他眼前燃燒成一片火熱紅幕。這個女人——與他同床共枕,他真心對待,他卻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她一怔,心痛得無法言喻。
「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跟你談條件,」她的語氣虛弱,奇異的冷靜了下來,「只是這一切,要怪就怪我。」
「姊姊!」尹容恩從地上站起身,雖然身懷六甲,但是她的動作還是很靈活,「不可以!這事怎麼可以怪你?」
鳳舞握著尹牧慈的手一緊,目光懷疑的看向她,「恩兒?!」
尹容恩看到他肅殺的眼神,不禁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承認自己才是尹容恩。
低咒了一聲,鳳舞將目光移到身前女人的身上,用力將她拉近,「你呢?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