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定蒙帕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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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讓你快樂。」侯歇半壓在她身上,俯瞰著她,眼神充滿怒火與悲傷。「你不是說我經驗豐富可以讓你快樂?」

  原來他一直在生她的氣,怒火卻直到此時她決定不告而別才爆發。在他們相處的過程,他對她非常溫柔,像把她當一隻貓順著摸她身上的毛,難得顯示半點怒氣。

  現在,他的動作卻沒有一絲溫柔,簡直粗魯無禮到極點。她很用力要推開他,手腳狂踢狂抓,一心想掙脫,但他雙腿強壓在她身上,不顧她的反抗,一隻手握緊她的手腕,將她的雙手箝制在頭的上方,狠狠地吻她。

  那股狠勁夾著瘋狂的怒意,不停蹂躪啃咬她紅潤的唇瓣,舌尖狂妄地撩撥她嘴中的氣息,好像企圖將她整個人吞噬進去。那一瞬間,顏詠青放棄掙扎,呆滯空洞地任由他狂吻她。

  感覺顏詠青的柔順,他忽然停下來放開她,抬起亮黑的雙眸凝視著她。他眼眸散發哪烈的痛苦使她非常困惑,她跪坐起身,輕碰了碰他的手臂,柔聲問:「你怎麼了?」

  侯歇猛然坐起身,背對著她,懊惱痛苦地用力捶了捶床。她安撫地碰了碰他繃緊的身體。「是我讓你想起傷心的往事了嗎?」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她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顏詠青困惑地問:「還是你也有深愛的人,是我讓你想到她了嗎?」

  侯歇回過身緊緊抱住顏詠青,悲傷低啞地懇求:「不要走,讓我愛你。」

  不知道是什麼強烈撼動了她的心,可能是他哀求的模樣像一頭受了重傷的動物,她跪坐在床上抱緊他,他溫熱的淚滴驀然滴到她赤裸的肩膀,她愣住了。

  沒有考慮太多,下一秒,顏詠青親吻他的嘴角,把他整個人轉過來,在黑暗中凝看著他。他非常哀傷地閉起雙眼,她跪直身體,輪流吻了他兩邊的眼瞼,嘗到溫熱微鹹的淚。

  她深情款款地吻著他的唇,舉止非常溫柔,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用心地吻一個男人。他的回吻又深又重,帶著強烈毀滅的力量,彷彿想推倒她內心築起的高牆。他的舌尖如瘋狂跳動的火焰燃燒著,挑逗著她,盡情地吸吮,要求她回以相同的熱情。

  她眼神迷濛困惑地握緊他的手臂,他瘋狂地吻著她,持續蹂躪她溫潤的雙唇,然後把她整個人按倒在床上。不久,他們赤裸的身體在床上交纏,黑暗中,他似曾相識的氣味使她內心深感迷惑,他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不是那個二十一歲的男生,然而他堅實有力的肌肉,卻無端勾起她的記憶,那驚人的相似,使她眼眶濕潤,緩緩閉上雙眼,眼淚滑落。

  他們的身體緊密地交纏結合,他給她的愛、他給予的力量,強烈深重,又細膩愉悅,在原始激情的節奏中,她被痛苦和喜悅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情緒所折磨。

  激情結束,顏詠青背對著他,心像是猛地漲滿又猛然被抽乾。她凝視著窗戶因風飛舞的杏綠色輕紗,眼淚不停流下來。

  侯歇從背後緊緊擁抱著她,撥開她披在肩上微濕的卷髮,親吻著她肩胛骨。他的手指和她的緊緊交纏,然後他把她輕輕轉過來,面對著他。

  「你在哭嗎?」凝視她臉上的淚痕,他問。

  「對不起。」顏詠青用手擦掉臉上的淚,無奈地笑著說:「下次我們應該開燈的。」說得好像他們還有下次似的,她想到這裡忽然感到強烈的失落。

  侯歇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想當然她又把他想成是關楠星了。他從來不想讓她遭受這樣的痛苦,卻始終沒有辦法,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顏詠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關楠星個性樂觀爽朗,長相帥氣有型,侯歇深沉憂鬱,長相乾淨斯文,明明是外表和內心完全不相像的兩個男生,她為何會一再把他們搞混?

  她一點也不想利用侯歇回味和關楠星相處的時光,這樣不正常,而且很變態,對侯歇一點好處也沒有。顏詠青一手將被單裹在身上,迅速從床上跳下來,回頭睨他一眼。「我要回去了。」說著胡亂收拾床上的衣物。

  「你很沒禮貌,逃得這麼快。」侯歇起身,譏誚嘲弄。

  顏詠青愣了一下,停下動作看著他,他眼眸中的忿怒和悲傷已經完全消失,又回復到常有的溫柔。他突然把她攬進懷裡,嘴在她耳邊輕聲說:「還沒結束,我還沒要夠你。」

  低沉的嗓音,擁懶迷醉的法語在她耳邊響起,他熱情地吻著她,扯開她身上的床單,把她推向雙人床……

  ***

  她作了一個夢。

  那個夢漫長延伸像一道寬廣筆直的機場跑道。夢裡的情景使她感到異常地真實,即使清醒之後,她都還不明白那如夢似真的畫面是否真的存在。

  她夢到清晨的光線均勻地灑進畫室的整個空間,她和侯歇坐在高腳椅上吃早餐。

  正確的說,早餐時間已經接近尾聲,侯歇剛打電話給美國作家的鄰居向他借車要送她回蒙馬特收拾行李。在等待鄰居把鑰匙送來的空檔,侯歇倒了第二杯咖啡牛奶,顏詠青則蹺著腿優閒地勾毛線。

  經過一整夜狂野溫柔交錯的歡愛,她整個人像滿足慵懶的貓,雖然全身酸痛,但在沐浴過後已放鬆很多。

  她不知道侯歇是幾點起床,她醒來的時候,他頭髮微濕顯示已衝過澡了,咖啡也煮好了,法式吐司也煎妥擺在吧檯上。她被他吻醒,他穿著休閒短褲,沒穿上衣,她靠在他肌肉堅實的胸膛上,聞到他身上有橄欖香皂的氣味。

  然後,侯歇把還沒完全清醒的她推進浴室泡澡,他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浴缸邊幫她洗頭,還幫她沖掉頭髮上的泡沫。她用一條毛巾把濕長卷髮包起來,他則走到餐廳為她倒了一杯咖啡加了牛奶。她慵懶地坐在浴缸裡,喝一口咖啡,柔媚笑著對他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女皇,而你是我的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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