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臧柏烈嘴角一抽。「我不得不佩服大偉,居然串通這麼多人來整我,是不是整座小鎮的人都加入這個遊戲了?」
瑀曦可不欣賞他說話的口氣。「你還想繼續裝失憶?」
「失憶?」白挽星低呼。
瑀曦丟給她一抹苦笑。「他說他不記得我,也不記得來過這裡,不是裝的又是什麼?」
「你們有什麼證據?光是用說的很難讓人心服口服。」臧柏烈覺得該感謝麥大偉安排這個遊戲,果真讓這個假期一開始就充滿驚奇。
「啊!我記得有照片……等我一下……」白挽星單手打開櫃檯後面的抽屜,很快地找到相本,拿出來翻了幾頁。「有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她說得這麼有自信,他就抱持著姑且看之的心態,湊上前去,可是當他發現照片裡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還很親匿地擁著此刻站在身邊的女人,不過當時的她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還穿著蕾絲花邊白襯衫和小碎花裙子,跟現在的樣子判若倆人,而拍攝的地點就在富貴客棧門口,照片中的他身上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腳上趿著藍白拖鞋,笑得好開懷……他瞠目結舌。
這是他……又不像是他……但又不可能是別人,除非這世上有另一個男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驀地,彷彿有根針插進頭顱裡,痛得臧柏烈不得不抱住頭,低呼:「我的頭……好痛……」又來了,每次頭痛都像會要了他的命。
臧柏烈痛得彎下高大的身軀,想要抵抗它。
「柏烈!」
這個聲音是剛剛那個不友善的女人,可是此時卻是充滿感情和關心地叫著他的名字,好像真的很愛他……不是……是愛著照片裡的那個男人……
好像有什麼藏在記憶的最底層,等不及他去細想,意識漸漸渙散……
*** *** ***
臧柏烈以為只是失去意識幾秒,不過才掀開眼皮,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我怎麼……」
瑀曦焦急的伸出小手,阻止他起身。「你昏倒了,最好再躺一下……」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的反應嚇到,讓她一時忘了該氣他、恨他。
「你……」臧柏烈望進一雙漾著瑩瑩淚光、飽含濃厚情感的秀眸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淚水讓他胸口繃緊,讓他心口泛疼,話脫口而出:「我沒事,你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她震愕地瞪著他,淚如雨下。「你還敢說你忘了?你還想騙我?」那天他說要走,她哭了,他便是這麼對她說的。
「嗄?」他清醒了些,滿臉困惑。「什麼意思?」
看著那張茫然不解的表情,瑀曦也完全被他搞糊塗了,吸了吸氣,只好暫時把困惑擱在一邊。「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過之前頭再怎麼痛,從來也沒有昏倒過,這還是頭一次發生。」臧柏烈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望向她那張淚眼婆娑的臉蛋,想起昏倒之前最後的記憶。「那張照片……是真的嗎?不會是假造的吧?用電腦重制很簡單,並不困難。」
淚水頓時再度奪眶而出,像是被他的話氣到。「隨便你怎麼想,既然都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當初你把話都說絕了,不管我怎麼求你,你還是狠心地拋下我……那麼現在為什麼又要出現?」
「我們……真的交往過?」臧柏烈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他一向偏愛美艷豐滿的女人,誰教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總是先受到感官視覺的影響,所以多半交往的都是那種典型,而她跟那類型差很多。
瑀曦掄起雙拳,一副很想揍他一拳的架式。「你想裝失憶那是你的事,我好不容易相信自己可以忘記你,你卻又出現了,我現在只希望不要再看到你。」
見她要走,他趕緊叫住她。「等一等……你……我連你叫什麼都還不知道。」
來到這小鎮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像走在五里霧中,完全摸不著頭緒,他掀被下床,走向瑀曦。
「我不知道自己忘記過什麼……如果這一切不是大偉在跟我開玩笑,而是真的……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連自己有沒有忘記什麼都不知道?」她才不信。
「好,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個小鎮?」他不想被個想不出來是誰的女人怨恨,那種滋味……很怪,也不太舒服。
「一年半前。」瑀曦深吸了口氣,要玩大家一起來玩。「你在這裡待了將近三個月,直到要離開的前幾天,你突然跟我說厭煩這裡的平靜和無趣,雖然愛我,但這份愛不足以讓你犧牲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心甘情願的留在這個無聊的小鎮上,於是就走了。」
臧柏烈下巴差點掉下來。「不可能!我從來不會對女人說出這麼殘忍又無情的話,讓女人傷心可是違反我的原則,更何況如果我真的愛上你,珍惜這份感情都來不及了,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
「隨便你怎麼說!」她轉身要出去。
他情急地捉住瑀曦的手腕。「先聽我說完──」
「不要碰我!」
啪地一聲,瑀曦揚起另一隻手就往他臉上揮過去,頓時兩人都呆住了。
「對……對不起……」瑀曦沒想到自己會失控,她以為可以很冷靜理智地來面對他,看來是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
「你是第一個捨得動手打我的女人。」臧柏烈撫了撫被打疼的面頰,有些自嘲地說。「算了!只要你冷靜聽我說完,這巴掌挨得也算值得。」
她想走,可是雙腳像釘在地上,移動不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瑀曦不想承認心底還是偷偷地期望他是回來請求她的諒解,然後收回之前說過的話,說這次是真的願意留下來……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像現在這樣,用「失憶」來玩弄她,再一次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