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柔並濟,完整結合著,再一起甜蜜悸動著。
他給她無數熱吻,穿透她唇,流露到內在深處,濡濕灌溉她,豐盈她的靈魂。他圈抱住她,一次次深入,又吻她的嘴,像沒有下次那樣的激烈地吻透她。想愛她,想一直跟她做愛,像沒有下次那樣的暴烈又溫柔,要一直做愛,做到她的每一個毛細孔裡都有他的氣味,做到日後就算他不在,她也會記憶起他的體溫,記得他們曾在新年的早晨,這麼熱情纏綿過,身心交融過,深愛過……
他其實,一早,就已經在心裡決定了。
他會給這個跟他相似的女孩,他的全部,他自己,什麼都不想留住。他要讓這一無所有的女孩,什麼都擁有。然後當他發現她其實也愛他的,他就把隱藏好的,這些年對她的愛,全給她了。
然後當他們一起高潮,一起忘我,一起興奮到崩潰,他也獲得了此生最極致的快樂滿足,他再沒有其他欲求,沒有遺憾了。
抱著高潮過後,仍顫抖的她,他默默濕了眼眶。
吻吻她的臉頰,代替沒說出口的三個字。
他們並肩躺一起,沐浴在早晨的陽光裡。金色光流,淌入窗欄,暖照床鋪,被單烘得暖呼呼,也將激烈纏綿過的戀人皮膚,映得更蜜潤。
巫瑪亞蜷在龐震宇臂彎,臉貼著他胸膛。有種被守護的感動,打心裡蔓延開來,連腳底,都是暖的。而被他徹底愛撫過的身體,像花朵開展,炫耀它的美麗。
在他臂彎中,她陶醉在愛的氛圍裡。
有一陣子,他們都不說話,也沒睡,只是靜靜偎靠彼此,赤裸貼近,體會著彼此體溫,分享彼此呼息。
巫瑪亞太喜悅了,覺得太幸福了,甚至幸福到想哭。
無聲,沒有言語,在和他獨處時,為什麼能這樣感動?這麼有安全感?像回家,不,家從來沒給她安全感,但為什麼跟這男人親密做愛後,卻感覺像跋涉過千里終於回到家。
她想著,是不是找到熱愛的人,就是擁有第二個家?第一個出生的家,無法挑選。那麼第二個屬於自己的家,是不是就是跟心愛的人在一起?!
「你滿意你現在的工作嗎?」龐震宇終於開口,搔著她的發問。
「應該……算吧。就工作啊。」她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
「喜歡光暉的環境嗎?」
「唉,福利不錯,就是老闆太難搞。」
他低笑。「老闆有老闆的難處啊,為了滿足客戶,有時不得不挑剔員工。」
「但你有時真的太誇張,半夜一通電話就要員工開會。」
「我一工作,就忘記顧其他的事。」
「唉,也對,要夠狠心才能做生意,當老闆。」
「光暉是我辛苦拚出來的,你知道它對我的意義嗎?」
「知道啊,你的事業嘛,經營得很成功啊。」
「不,你不知道,它對我的意義,不在它經營得很成功。」他說,轉頭,黑眼睛,定定看著她。
「那不然是什麼?」她問。
「我隨時可以不要這間公司,幾年前,我就考慮要收掉了。」
「為什麼?」她驚駭得瞪大眼睛。
「還繼續運作它,甚至將它做大,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既然不想做,不收掉,還搞到更壯大,太矛盾了吧。」
「並不矛盾,」他微笑,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嗯,這麼說吧,就像我跟你說的Magic hour,可以看成白天,也能看成黑夜。你們看我做的,跟實際上我真正要達到的目的,未必一致。你們不過都用你們的眼睛在判斷我,那未必是真相。不過我無所謂,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說了半天,你到底在做什麼?神秘兮兮,搞不懂。」
他哈哈笑。「不懂什麼?可以問啊。」
問嗎?她怔望他,看見比她更世故內斂的黑眸。
她好想問:「你愛我嗎?」
還想問:「你說在美國沒有女朋友是真的嗎?」
更想問:「我們以後怎樣?什麼關係?情人還是上司與下屬?這親密,只是你慾望的發洩,或是我們倆的印心?而我該不該對你認真?我可不可以放肆地將我的情感全投射到你身上呢?然後我們在一起,天長地久可以嗎?」
這些要問的,她沒一句好意思問出口。
她的眼睛,寫著迷惑和不安。
龐震宇看得清清楚楚,只要一個承諾,就能解除她的不安,但他沒辦法承諾做不到的事。他的未來,沒辦法確定。
「小傢伙……」他用親匿的口吻喚她。「謝謝你。」
「謝我?」
「嗯,是啊。」
「謝什麼?」
「一切,謝謝關於你的一切。」
「你又說我聽不懂的了。」
他摸摸她的頭。「我沒女朋友。」直接剔除她的疑惑。「對我們發生的事,我全是真心的,但我沒辦法給你承諾。你是自由的,如果有喜歡的人,不要被我們的關係束縛住。」
她哭了。
他給她自由,她卻感覺很孤獨。
既然真心?為什麼不說要在一起?
真可惡,說什麼她有喜歡的對象就不要管他,這算什麼?難道花花公子都是說這種話來為自己解套的嗎?
「哭什麼?」看她哭,龐震宇馬上摟她入懷,緊抱著。
哭他不承諾,但她驕傲,拒絕坦白,只是默默掉淚,心裡很氣他的明知故問。
他更堅定地保證:「相信我,我對你真心的,真的。」
騙人,她想。這算什麼?真心?卻又說她是自由的。
她哽咽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因為我們發生關係了,就認為你是我的誰,這樣可以吧?放心,你還是自由的,可以跟任何人交往,我沒關係。」
沒關係才怪,她又誤解他了。
他笑道:「我不會想跟誰交往,我不是說了,我對你是真心的。」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矛盾嗎?!」
「噓……不要吵架,新年快樂,這是我們認識的第十一年了。」
「對啊,認識十一年的禮物,就是可以跟我來一次。」她氣得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