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那我賺到了,我也有禮物給你。」
「是噢。」她氣餒,在他懷裡啜泣,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拿這份感情沒轍。
「我的禮物,等你年假結束來上班,就會知道了。」
「要神秘就對了。」
他低頭,臉貼著她頭髮,手撫著她的背。
「你知道嗎,這樣抱著你,我今生沒有遺憾了,活到這裡,夠本了。」對生命沒有恨,對曾坎坷過的,他全都釋懷,只剩滿滿的感謝,因為他已經找到來這世上的意義,他都完成了。
她聽見,怔住了,心一陣抽痛,抬頭怔望著他,不知為何,感覺好傷心、好傷心,明明沒發生什麼事,但眼淚就是止不住。奇怪,以前都不哭,這兩天,都在亂哭。
她翻身,主動去抱緊他,抱得很緊很緊。
他低頭,望著懷中女人,被她擁得快喘不過氣了。
他笑了。「真稀奇啊,對感情麻木的巫製片,竟然抱我抱得這麼緊。」
她本來在啜泣,聽見,笑出來。
「你真的很討厭!」
「你真的很可愛。」
「少來,我不覺得我哪裡可愛。」
「手可愛啊。」他抓來她的手,親一下。
「手?」瞪他。「真可悲,身為女人,只有手可愛。」
「還有眼睛……」他吻她眼睛。「眼睛可愛。」又吻她耳朵。「還有耳朵,耳朵也超可愛……還有嘴,嘴更可愛……」吻到她可愛的嘴唇,就吻不完了。
纏綿過一次,就上癮了,他們貪婪地擁抱一次又一次,初嘗情慾的巫瑪亞,像小孩好奇身體窩藏的奧秘,在龐震宇帶領下,領略刺激又甜蜜的滋味。
他們纏綿到筋疲力竭,抱著睡去。
*** *** ***
醒來,已經黃昏。
巫瑪亞坐在床沿檢查手機,裡邊塞滿恭賀新年的簡訊,還有十多通老爸打的電話,他在手機留言——
幹麼去了?午夜飯吃一半就跑了,手機也不接,你把我這個老爸當什麼了?我會擔心欸!
「我該回去了。」巫瑪亞檢視著手機說。
龐震宇坐在她身後,龐大身軀將她整個人含藏在胸懷間。
窗玻璃被夕光染黃了,而房間,淡淡地藍黑下來。
他在這暗藍的光線中,欣賞懷裡的女人。欣賞她在縱慾過後,剛剛睡醒的臉,她的眼神恍惚,臉色嫣然,讓他吻過好幾次的唇兒,豐紅潤澤。她微駝上身,身前裹著毯子,裸出一大片白皙背脊,纖細柔弱的脊椎骨,往下一節一節婉蜒下去。他傾過來,吻她亂翹的髮梢。
她笑笑地避開。「真的該回去了,我爸找我。」真誇張,混到現在……
「一定要馬上走嗎?」他躺下,拉她過來,她跌到他身上。
「我昨晚沒說一聲就跑出來,年夜飯吃一半,他氣炸了,真的該走了。」
「肚子很餓吧?我們吃烤雞怎麼樣?我有很厲害的進口烤箱,半小時就有烤雞吃。」
「可是我爸在等……」
「還有香檳,吃完烤雞喝點香檳再走,不會很久的。」
禁不住他的慫恿,巫瑪亞動搖了。「好,吃完再走。」
烤雞吃了,香檳喝了,天色也黑了,星光和電燈都開工了。他們洗澡洗過了,頭髮吹乾了,吃飽飽又賴在沙發聊天,這一聊又混到深夜。
「真的,我真的該走了。」巫瑪亞放下高腳杯,從沙發站起。「真的要回去了。」
搞什麼嘛,又不是小朋友,竟然不出門,一直膩在一塊。
「掰嘍。」巫瑪亞搖搖晃晃地晃到門口。唉,喝太多,有點醉,她笑呵呵蹲地上找鞋子。「我的鞋呢?」
「你這樣怎麼回家?開車多危險。」龐震宇過來,將她攔腰一抱,搬回沙發。
她哈哈大笑。「放我下來,沒醉啦。」
「有,你腳步不穩。」
「不能再待了,很晚了。」
「才十點。」將她放倒沙發,欺身吻她。
「十點很晚了。」
「酒退了再走,不然我會擔心。」
「等酒退?要多久?」說著,兩人纏吻起來,口齒不清了。
「大概一小時吧。」
那個一直說「該走了」的人,就這樣一直被說著「再等一會兒」的人絆住。一小時後,他們已經從沙發愛到房間大床上,吻得難分難捨,窩在暖被,捨不得出去。等到愛夠了彼此,巫瑪亞在他臂彎裡喘息……
發瘋了,纏綿那麼多次,她腦子都不清醒了,這太瘋狂了。
她傻笑。「我真的不行了……」腿軟哪。
他緊摟她。「那睡一會兒再走,外面很冷。」
「唔……」好,睡一會兒就走,不管啦,巫瑪亞閉上眼,偎近他的肩頭。好舒服,好溫暖,好幸福哪。這才是家……這是家的氣氛……這麼安心……這麼有歸屬感。
她在半夢半醒之際,歎息了。閉著眼,在他耳邊說:「很拉風喔。」
「拉風?」
「那個遊戲你玩過沒?」她格格笑了。
「什麼遊戲?」他精神很好,睜著眼,凝視天花板的光影,右手一下下撫她的背,聽她說話。
「轉圈圈啊……城門城門雞蛋糕,三十六把刀,騎白馬,帶把刀,走進城門滑一跤……」
「我知道,我也玩過。」
「以後一直這樣好不好?」她側身,手橫抱住他,偎著他講話,難得跟人撒嬌呢!「我們以後都這樣吧。」
她從不知道怎麼跟父親撒嬌,還是小朋友的時候就被迫要世故。現在她二十八歲了,耽溺在心愛的男人身旁,她突然好想好想變回小朋友,好想耍幼稚,彌補她的童年。
她軟綿綿對著他耳朵說:「我們永遠都這樣好不好?」在一起,一直一起。「我希望再也不要滑一跤。」
「什麼意思?」
「每次我一開心,沒一會兒馬上又傷心。那樣子,還不如都不要開心。」
「這不大對。」他說:「我有個朋友,愛吃麻辣鍋,每次一吃,就拉肚子。後來我們勸他別吃了,結果他還是吃。」
「他是自虐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