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說什麼?
夏蘇湘張大嘴,仰望著他,陶冬悅也讓她看,只不過她實在看得過久了,而他不認為自己的條件會需要她審視這麼久還下不了決定。
陶冬悅溫柔笑著,長手一伸撫上她的頭,順手撥亂她那短短又俏麗的發。「我條件不夠嗎?傻丫頭!雖然我稱不上是世界第一美男子,但絕對也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磕頭謝恩,而不是像呆子一樣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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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是夏蘇湘和白玲玲一堆損友在大學時代常常相約的一間高級餐廳。
說損友,幾個人的交情卻又情比石堅,至少畢業六年多來,只要其中一人開口相約,其他人必定到齊,當然,出國留學的白玲玲除外。
損友的成員共有三名,她們之所以被夏蘇湘歸為損友一流,是因為她們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美麗,一個比一個有錢,一個比一個嘴巴還要毒,只有她算是異類,家裡窮,人長得也不漂亮,卻老是被白玲玲拉來跟她們這些有錢干金混在一塊,久了,竟還真的甩不掉這些損友。
尤其她們幾個全都是建築設計系畢業,待的也都是同一行,就算她夏蘇湘不靠人脈混飯吃,也不至於會笨得故意得罪這些有錢又有閒的同行。
她在門口駐足,實在缺乏勇氣推開門走進去,因為今日的她在陶冬悅刻意的改造下,跟平日的她簡直就是大相逕庭——
長髮大波浪鬈,當然是假髮,卻讓她看起來風情萬種,淡淡的妝,低胸削肩金色洋裝搭配著粉紅色系短外套,體貼的陶冬、悅還特地為她選了一雙低跟圓頭金色鑲花軟鞋,穿起來不僅很搭配今日的穿著,而且走起路來還非常的舒適。
當她在鏡中看到這樣女人味十足的自己時,差一點感動得哭出來……
她望向陶冬悅,陶冬悅帶著滿意的眼神,故意像小伙子般輕佻的朝她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她永遠記得這一天,這個高大挺拔又帥氣的男人微笑的對著她說:「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公主。」
明知道是假話,她卻淚眼汪汪。梗在喉間的激動,她相信他一點都不會瞭解,可是他卻走過來將她擁進懷裡,那樣那樣的溫柔,像是懂得她在想些什麼似的,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
「進去吧,我的公主。」陶冬院低頭,附耳在她的頰畔低語。
「我……好緊張。」他靠得那麼近,她更緊張。
「別擔心,有我在。」陶冬悅笑著將餐廳的門推開。
一進餐廳,夏蘇湘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什麼每個人都會帶伴來?根本就胡扯!那三個在大學時代就常混在一起的女人全都到齊了,正托著腮、笑著媚眼,虎視眈眈的望著門口。
她有一種被耍了的憤怒,頭一個反應是轉過身打算離開現場,一隻堅定的手卻在此時握住了她——
「勇敢一點,傻丫頭。」陶冬悅低聲輕哄,順手把她拉到身邊,一隻手臂輕輕的環住她的腰。「放心吧,交給我,我保證一切都會非常完美的。」
天啊……
這個男人的手掌只是輕輕碰著夏蘇湘的腰,一股源源不絕的熱氣就從她纖細的腰際直冒上她的臉頰,不僅讓她的臉紅艷迷人,更嬌羞得像朵花似的。
陶冬悅有剎那間移不開他的視線,甚至產生一種夏蘇湘根本就是個絕世美女的錯覺……不過,那當然只是個錯覺罷了,如果要是絕世美女,不遠處那三個女人或許還勉強稱得上,而她夏蘇湘……
他利眸微沉,轉瞬間又閃現慣有的流光。
他沒忘記今晚陪她來的任務,而他,從來就不容許自己把任務給搞砸。
所以,方纔那一瞬間的迷惑,絕對,一定,是因為他太入戲的緣故。
「記住,從現在這一秒鐘開始,我就是你的情人,千萬不要忘了。」他又靠近她一點,柔聲附在她耳畔低語。「既然來了,就來場最完美的演出,懂了嗎?」
以最優雅的姿態,卻也可以同時帶給人最親密的感受,這是他陶冬悅的強項,連一向叱吒賭界、風流浪蕩的師弟麥老人都只能甘拜下風,就更別提那位一向內斂寡言、很少把女人放進眼底的師弟席爾斯了。
而這一切,不過只是他打小訓練到大的戲碼而已,身為美國紐約最大華人銀行尼頓財團總裁的未來接班人,走到哪人人都得尊稱一聲陶少爺的他,所有完美的演出,也只不過是為了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給他那親愛的老爹看罷了。
相較於陶冬悅的從容不迫、優雅大氣,夏蘇湘根本就已經腿軟了八分,腦袋蒸空了九分,她拚命咬唇再咬唇,就是希望那股強烈的痛覺可以讓她不要因為陶冬悅的親匿靠近而缺氧暈眩,到未了變成她昏倒在他懷裡的尷尬局面。
真的是……夠了。
她本來以為陶冬悅帥歸帥,迷人歸迷人,但終究是一個教授,所以言行舉止應該脫離不了文質彬彬,溫文有禮之類的;至少,她認識他兩天,他一直都還算是循規蹈矩的不是嗎?
怎想到,這個男人魅起來,竟電力十足、火光四射,搞得她呼吸困難、腦袋缺氧,完完全全的失控了……
怎麼演啊?
應該不用演吧?
他只要一直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一直用這種聲音對她說話,一直把他的大手放在她腰上,她恐怕就會慢慢融掉了,像被火燒灼著、熨燙著那樣。
「湘兒?」陶冬悅低眸,有點擔心的看她一眼。她的臉真的好紅,太紅了。
厚∼∼雞皮疙瘩真的就要掉滿地了。
「別……叫我湘兒好嗎?」白玲玲就是這樣叫她的,每次她一叫,她就覺得討厭,可是陶皋、悅叫她,卻甜得要膩死人。
夏蘇湘覺得好熱,一隻小手拚命的往臉上搧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