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你有沒有帶任何值錢的東西來美國?」他想了半天,這是唯一的可能。
「我?」徐納真一臉莫名其妙。「可是現在是你遭小偷耶,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和Johnny討論過了。」他皺眉。「我這裡只有將來做公園用的報表、照片、和數據。除非有人也想蓋公園,不然偷我那些東西沒有什麼意思,況且它們實際上也沒有被偷走。」
不只資料沒被偷走,連器材也安然無恙,這才是奇怪。
「我只有帶信用卡和少數現金來美國,而且現金也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一台筆電,但裡面沒有任何重要的資料,偷了也沒有用。」
基於保密防諜的原則,公司所有同事包括她都有做備份的習慣,重要的資料,只要做完了備份就清空PC或筆電的C槽,只留下不重要的資料。
「而且它也沒被偷,所以對方要的不是你筆電裡面的資料。」冷弘郁思考了半天依舊找不到答案,在幾乎快放棄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
「你的包包呢?」那個銀色大包包。「你還有沒有帶別的文書資料過來?」
「我是帶了幾份同意書過來。」她回道。「因為我是這件Case的主要負責人,太極姊把所有同意書都交由我保管——怎麼了?」
「也許對方就是在找同意書。」他猜測。
「耶?」
「你現在馬上打電話給你的上司,問看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倘若對方的目標真的是這些同意書,一定會先由台灣那邊下手,接著才輪到這裡,所以只要台灣那邊有動靜,就可以確定對方的企圖。
「好吧,我問問看。」說實話,她不認為有人會為了同意書一路追到美國,這些同意書對他們來說是珍寶,對一般人來說卻是廢紙,拿了也是白拿。
「快打。」他急著印證自己的推理有沒有錯,但是徐納真一點都下急著打這通電話,事實上,她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跟焦太極聯絡了。
「主任。」她硬著頭皮撥電話給焦太極,差點沒被她罵死。
「這十幾天來你都跑到哪裡去了?」焦太極連珠炮似地開罵。「我撥了幾十通手機給你,不是關機就是收不到訊號,我一度還懷疑你是不是被黑熊叼走了,差點衝到美國找你,你總算是肯打電話跟我聯絡!」
「對不起主任,因為我忙著做別的事,所以……」她偷偷瞄了冷弘郁一眼,不敢跟上司說她正和客戶談戀愛……
「再忙也要跟我聯絡啊,真是的!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撇開上司和部屬的關係不談,焦太極是真的關心徐納真,把她當妹妹看。
「對不起,主任。」她再次道歉。
「算了。」焦太極饒過徐納真,真有什麼帳要算,等她回來台灣再算也不遲。
「你知道大衛被警察抓走了嗎?」焦太極在電話那頭釋放出一顆震撼彈,震得徐納真都呆了。
「大衛被抓走?」怎麼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被警察抓走?」
「他想要那些土地出售同意書,以為同意書在我身上,分別搜了我的辦公室和公寓——反正過程很複雜。」關係到她的男人。「等你回到台灣以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台灣?」
焦太極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鋒一轉,馬上轉到最敏感的話題,害徐納真差點措手不及。
「大衛為什麼要拿那些同意書?」她連忙又回到原先的話題。
「為了錢啊!」焦太極的口氣有些無奈。「他在外欠下大筆債務,無力償還,只好答應對手公司,把同意書讓給他們,只是沒想到我會將同意書交給你,於是就被逮了。」中間的過程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但手機通話費很貴,她就長話短說,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這邊也遭小偷了。」聽完了焦太極的解釋,徐納真總算明白木屋為什麼被搜,原來真的是為了那些同意書。
「什麼?」焦太極聞言大叫
「有人闖進了木屋!」
「木屋?」她不是搭帳棚嗎,什麼時候改住木屋了?
「呃,反正就是我住的地方被搜得亂七八糟,不知道是誰幹的。」好險,差點說漏嘴。
「一定是對手公司。」焦太極嚴肅地警告道。「他們不死心,一路追到美國的可能性很高,你自己要小心點,最好馬上回台灣。」省得發生危險。
「但是他們拿走同意書有什麼好處?又不能用。」簽約的對象不同,不具法律效用。
「誰曉得?」電話那頭的焦太極聳肩。「拿來變造或威脅居民都有可能,那家公司本來就不怎麼正派,會幹這種事也不是太意外。」
畢竟土地開發,本來就關係到許多利益分配,檯面上尚可防範,檯面下的小動作就防不勝防,所以才說不能大意。
「對了,你的同意書沒被拿走吧?」聊了老半天,焦太極總算想起最重要的問題。
「沒有。」徐納真回道。「我只帶了幾份同意書過來,剩下的同意書都鎖在銀行的保險箱。」安全無虞。
「那就好。」焦太極鬆一口氣,要是被偷走她們就死定了。
「雖然如此還是要小心,記得經常保持聯絡,別讓我擔心。」焦太極囑咐徐納真,她只能說好。
「還有,你到底取得冷弘郁的同意書沒有?」焦太極最後問。「你在美國搞了這麼久,如果連一點成績都沒有我真的會掐死你。」
別說焦太極要掐死徐納真,就連徐納真都想掐死自己,她根本已經不再提同意書,形同自廢武功。
「Janet,你該不會是愛上冷弘郁了吧?」焦太極隱約感覺不對勁,於是大膽直問。
「我……我的手機沒電了,改天再打給你!」冷不防被說中心事,徐納真趕緊切斷通話,把電池拔掉。
「你怎麼一臉見鬼的表情?」冷弘郁一直在觀察徐納真,她的上司最後不曉得說了什麼話,讓她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