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太極姊也未免太敏銳了吧,真可怕。
「是嗎?」他懷疑地看著她,想不透既然是「隨便聊聊」,為什麼要臉紅?
「不過,你猜對了。」她說,「那個小偷的目標真的是同意書。」
「怎麼回事?」他不解,同意書這東西是不能讓渡的,除非獲得地主的同意。
「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清楚,事情一下子變得好複雜。」她在狀況外,什麼都不知道,真令人不安。
「交給我處理。」他會負責把事情解決。「交給你處理?」她瞪大眼睛,懷疑他有辦法處理。「比起投資案,你的Case要簡單多了。」他笑開。是啊,她都忘了,他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
「嗯,那就交給你處理了。」面對即將到來的分離,徐納真只能點頭微笑,什麼也不能做。
在冷弘郁強烈的要求下,園方破天荒在木屋四周和內部架設監視器,務必逮到那名小偷。
依照冷弘郁的判斷,對手公司既然有黑道背景,必然是想取得同意書之後,再用不正當的手段威脅居民讓渡,如此一來既可以省去分別收購的麻煩,又可以壓低收購價錢,聽起來是一舉兩得,實際上是相當愚蠢的行為,日後打官司,一定會敗訴,但就是有人喜歡鋌而走險。
他要徐納真拜託焦太極,放出同意書被她帶到美國的消息,吸引對方再次上門。
兩天後,星期四的上午,他們如願抓到對手公司派來偷同意書的竊賊,並且將竊賊的犯案過程全部錄下來,竊賊想賴也賴不掉。
接下來是一連串司法問題,徐納真無力解決,只得交由公司出面,她只管帶著同意書回台北。
當她把所有同意書放在焦太極面前,獨缺冷弘郁那一份,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對不起,我沒有拿到冷弘郁的同意書。」她跟她的上司致歉,焦太極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打量徐納真,發現她好像變了,變得更柔和、更美。
「我知道我令你失望了,你要開除我也沒關係,我不會有怨言。」
她確實變了,變得太容易放棄,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徐納真。
「Janet,回答我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愛上冷弘郁?」先前她在電話中就問過她,當時她沒回答,希望這次她能誠實一點。
「我……我的確是愛上他了。」這次徐納真總算肯坦率承認,焦太極也為她高興。
「對不起,我太不專業了,竟然喜歡上客戶。」太極姊一定很看不起她……
「我都愛上死對頭了,你喜歡客戶算什麼?」她利用下班時間擺攤賣T恤的事情,只有徐納真知道,也曉得她和孟乾坤過去的關係有多惡劣,想想看,她還差一點把他踢成太監哩!
「但是你戀愛對工作不會造成影響,我卻是搞得亂七八糟。」害工作不能進行。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這是事實。「不過我還是覺得你不必自責,畢竟人人都需要戀愛,我也不是那種古板的上司,我會祝福你的。」
「可是,我把工作搞砸了。」罪該萬死。
「我也曾搞砸過工作。」沒什麼了不起。「但是我一直深信,戀愛比工作重要,尤其你戀愛的對象又那麼出色,換做是我,才不會傻傻站在上司面前,聽她囉唆,早就提起行李天涯海角跟著他走了。」幹麼還回來?笨!
「主任……」
「這個時候就該叫太極姊,我們之間有這麼生疏嗎?」她或許是個嚴厲的上司,但同時也是她的朋友、姊姊,對她的關心不因職位而改變。
「太極姊……」
「我認為你真的該放下手邊的工作,好好談一場戀愛,好不容易遇見一個Mr.Right,也不知道要好好珍惜,還愚蠢地放他走。」她家那個爛貨,她都把他當寶了,何況是冷弘郁?他根本是鑽石礦啊!
「就算我不想放他走,也沒辦法吧?他不是我能約束的人。」他是那麼出色,跟他相比,自己是那麼微不足道,她不想成為他的絆腳石。
「這麼沒信心的Janet,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見你真的很愛他。」因為在乎,所以想很多,但想多了,又很容易變得不在乎,中間的分寸要懂得拿捏。
「愛他有什麼用?我們已經分手了。」如果真的分手,那還沒話說。他們的狀況是星期五一到,各自提著行李趕飛機,不曾說再見,也沒有約好什麼時候會再見面,就好像他們是陌生男女,不小心上了同一張床,比一夜情的狀況還糟糕。
「思念總在分手後,我能夠體會。」她在下床後總是特別容易覺得空虛,好希望孟乾坤能夠再把她拖回床上……
「咳咳,我是說,你確定嗎?」色女,在想什麼?聲之謎……想今天晚上!
「你真的覺得,冷弘郁對你一點都不在乎?」
她也不希望如此,但現實的狀況是他一點音訊都沒有,要她怎麼想?
「好了,你全都聽見了,進來吧!」真羨慕Janet有個好男人愛她,她也要回家去找自己那口子。
「麻煩你了。」冷弘郁推開焦太極辦公室的門進來,徐納真嘴巴張得大大的,簡直不敢相信。
「她質疑你的真心,你自己看著辦。」原來焦太極早就和冷弘郁串通好,合演這齣戲。
「我會說服她相信我的心意,你儘管放心。」冷弘郁的眼睛緊盯住徐納真不放,感覺好像一個世紀沒有看過她。
「看樣子我該考慮請你到我的公司任職,你有興趣嗎?」現在她是經理,愛錄用誰就錄用誰,不過他的身價太高了,她可能請不起。
「哪一天等我想不開,或許會考慮。」
不錯,反應超快,就是嘴巴毒了點。
「我先下班了,你們慢慢聊。」她要找愛人抱抱去。
焦太極決心不當電燈泡,將辦公室留給他們。冷弘郁和徐納真隔空對看,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吞噬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