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跟你算帳,你還敢開口說話!你誘拐了我的女兒,教唆她背棄父母、詐死逃婚,該當何罪?!」宋德生將矛頭指向項子麒,六年前以為連丹雅的命都讓項家人給取走,他對項家所有人更是恨之入骨,現下發現丹雅沒死,他對項家的仇恨依然不減。項子麒人在這裡正好,他可以好好地和項子麒算算總帳!
「爹,子麒唯一做的事就是愛我,他並沒有教唆我反抗您或是詐死逃婚,當年我為何會選擇走上絕路,您應當很清楚原因。」多希望爹別再一意孤行,多希望爹能平心靜氣地聽她的渴望哀求。
「我說夠了!宋家的門風全讓你給敗壞光了!你不僅是要讓自己成為眾人的笑柄,也要我跟著丟人嗎?」宋德生厲聲制止她再繼續說下去,他作的決定不會有錯,不論他怎麼看,曹謀成都比項子麒好上千百倍,項子麒根本就不配和宋家沾上邊!
「爹……」為何不肯聽她說?
「你是要自己走回來,還是要我拿人?」宋德生給她兩條路走。
曹謀成帶著敵意瞪著項子麒,先前在項子麒這裡吃了虧,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討回來。
宋丹雅轉頭看項子麒,只見他對她溫柔地微笑,讓她自己選擇,並不加以干涉。
「爹,請您別為難子麒。」她堅定地牽著子麒的手要求。
「哼!你犯了錯還敢跟我講條件?」宋德生言下之意,今夜是不會放過項子麒。他帶大隊人馬過來可不是要虛晃一招,而是要狠狠地教訓項子麒!他不擔心事後皇上知情會怪罪下來,畢竟這麼多人可以為他作證,項子麒的確是誘拐且藏匿了他的女兒!
「來人!」宋德生朝後揮手,他所帶來的人馬立即衝上前,舞著手中的兵器要拿下項子麒。
「爹!」宋丹雅展開雙臂護在項子麒身前,不許任何人動他一根寒毛。
「丹雅,沒事。」項子麒怕待會兒若陷入混戰,會有人不小心傷著她,因此將她推至身後護著。他是項家的男人,有身為項家男人的自尊與氣概,是他該保護心愛的女人,而不是由心愛的女人來保護他。
他英姿煥發,手執「虎嘯」,氣定神閒地面對殺氣騰騰、朝他疾奔而來的大隊人馬。
第七章
曹謀成領著大隊人馬初往前衝,準備給項子麒來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時,背後忽然響起一道正氣凜然的中年男性低嗓——
「宋大人,半夜三更的,你帶著大隊人馬來到犬子這小小宅院,不知有何見教?」
一見項安邦威風凜凜地跨大步走進來,本是衝動地要砍殺項子麒的人馬,便不自覺地讓出一條大道讓項安邦走過。
項安邦身後跟著項子熙,相較於宋德生帶著上百人圍攻,項安邦身邊卻僅帶項子熙一人,並未帶大隊人馬來與宋德生正面衝突。
原先項子熙的確是要回去調集人馬,但當項安邦知道事情始末後,豈容得了宋德生欺上子麒?於是,他決定要親自出馬來會會宋德生,且要在一開始就殺殺宋德生的銳氣,因此吩咐子熙將原先調集的人馬伏於暗處,若無事便悄然無聲地潛伏著,若有突發狀況亦可馬上衝出,殺對方個片甲不留。
表面上,項安邦僅和項子熙同行,與攜有大隊人馬的宋德生兩相比較下,項安邦顯得一派輕鬆自在,宛如從頭到尾皆未將宋德生放在眼裡。
宋德生沒想到項安邦會出現,加上見項安邦未帶上人,自認受到更大的羞辱,恨得全身僵硬。
「莫非犬子這小小宅院別有洞天,是以吸引宋大人攜來百名手下前來參觀?」項安邦邊調侃宋德生,邊步行至子麒身前,一雙利眼沒忽略被子麒護在身後的宋丹雅。
六年不見,宋丹雅清麗依舊,子麒護她的架勢宛如在守護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她則是柔情似水地凝望著子麒,視子麒為她的全部。若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絕對會同意他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儷人,而以子麒的父親身份來看,就算心裡有多不願承認,也得同意他們倆的確很相配。
「……我是來帶走我的女兒。」宋德生對曹謀成揮了揮手要他們退下,項安邦僅帶項子熙前來,並未帶上大隊人馬,他若派人對項安邦動手,豈不是向項安邦承認他只能靠大批人馬來贏過項安邦嗎?
宋德生不想讓項安邦因此事而嘲弄他一輩子,唯有忍氣吞聲地讓手下退下,暫且放項子麒一馬。
「宋姑娘離家多年,的確是該回家向宋大人稟明這些年所發生的事。」項安邦同意宋德生帶走人,也認為宋丹雅的確該回到父母身邊。不管她和子麒有多相愛,她終究是未出閣的姑娘,住在子麒為她租的院落,教外人得知恐會惹人非議,壞了她的名聲。
「丹雅,你還不快過來!」宋德生忍怒低喝。
「子麒,我回家去了,你要好好養傷,別讓我為你牽腸掛肚。」宋丹雅明白不能不走,輕聲要他好生照顧自己。
「你別擔心我的傷,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才是。」項子麒心知她回到家中定會受到責難,心底萬般不捨,卻不能不放手。
他們倆戀戀不捨,宋德生與曹謀成是看得火冒三丈,項安邦則不動聲色,彷彿他們倆的癡癡纏纏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而宋德生帶來的大隊人馬則尷尬地杵在後頭,明瞭宋德生正極力克制怒火,為免加重宋德生的怒火,他們全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都沒聽見,不要去想刑部尚書的掌上明珠與兵部尚書的二公子愛得有多難分難捨。
「丹雅!」宋德生不許她再和項子麒那個臭小子依依不捨。
宋丹雅的指尖依戀地畫過子麒的掌心,兩人眸底有著「不悔」二字。她再三回首,子麒一如以往地給予鼓舞的微笑,使她有勇氣回家面對爹娘的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