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男子周圍的人個個是聽得聚精會神,於腦海中想像他所說的畫面,肯定是非常緊張又刺激啊!
「說到底,你們不覺得宋大人太不近人情了嗎?明明獨生女和項二公子愛得死去活來,這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宋大人不如就順了女兒的意,玉成好事,讓兩個年輕人共結連理,這樣不是很好嗎?」有人認為宋德生理當退一步,成全兩個癡心的年輕人。
「誰不曉得宋大人記恨於項三公子殺了他的獨生愛子,那宋大人也不想想,他的寶貝兒子當年在京城是作惡多端,弄得怨聲載道,項三公子跟著賠上性命才是真正的不值哪!」有人為死去的項子麟大抱不平,明明是個好人,卻不長命,老天不開眼啊!
「噓!小聲點兒,小心被刑部的人聽見,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一旁的婦女忙要他壓低聲音,誰不曉得宋德生最忌憚有人說他的寶貝兒子不好,儘管人人公認宋丹青在京城橫行霸道是事實,可在宋德生眼裡,他的寶貝兒子可是好得很,生前之所以鬧出許多事來全是結交到不好的朋友所致,並非他的寶貝兒子稟性不夠善良。
「我說的可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啊!」話是這麼說,但也怕被刑部的人聽見抓走,趕忙將聲音壓低。
「最可憐的就是項二公子與宋姑娘,難不成他們倆會變成另一對梁山伯與祝英台?」
「依宋大人那脾性,極有可能喔!」想要雙飛,只能幻化成蝶了。
「慘啊!」
同情的耳語似漣漪,一圈圈迅速地泛開,所有人皆在談論猜測,接下來宋德生會再想出什麼方法來阻止這對有情人?他們已經被拆散過一次,這一回若再慘遭拆散,他們倆不會真的像梁山伯與祝英台那般,雙雙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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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眾人議論紛紛,刑部尚書府同樣充滿流言蜚語,僕婦、家丁不敢明著討論,私底下說得可起勁了。小姐自被老爺抓回府後,便被關在房中,老爺明令沒有他的同意,誰都不許開門讓小姐出來,老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這回非得讓小姐順利嫁給曹大人不可!
僕婦和家丁們私下同情小姐的遭遇,可同情歸同情,誰也不敢站出來為小姐仗義執言,更甚者放小姐脫逃,就怕一時的同情會換來老爺大發雷霆,這可是非同小可,依老爺的脾性,肯定會派人杖打,再趕出尚書府。
宋丹雅就像籠中鳥,被囚禁於樓宇房中,望不到天,見不到思念的人,無法獲得自由,鎮日抑鬱寡歡。
帶回女兒的宋德生亦未感到一絲歡喜,依舊成日怒火奔騰,他期待著由女兒口中得到項子麒誘拐她、教她詐死的指控,結果她處處幫項子麒說話,堅持項子麒沒誘拐她,更沒教她詐死,讓他苦於提不出人證一狀告到皇上那兒。無法給項家致命的打擊,又無法強迫丹雅順他的意到皇上那指控項子麒的惡行,加上外頭謠言漫天飛,實在讓宋德生很難開心得起來。
宋德生下了朝後,挾帶著對女兒的不滿,命家丁開鎖進到女兒房內。
妻子谷玉嬋緊張地尾隨在丈夫身後,相較於丈夫對女兒的怒火,其實她已經不再為女兒與項子麒相戀一事而動怒。曾經以為女兒死了,她傷心難受,自認命苦,先是沒了兒子,緊接著又失去了女兒。現下女兒沒死且回到家中,這簡直就像是老天爺可憐她失去了一個兒子,不忍見她再飽受孤苦折磨,所以將女兒還給了她。她感謝老天爺都來不及了,怎敢發火,怎敢再大聲嚷嚷要找項家所有人討命去?
「老爺,有話慢慢說,你別急著對丹雅發脾氣。」谷玉嬋多希望丈夫也能學她退一步想想,丹雅能夠回來,全是老天爺所賜,他們該要心存感激,而非固執地盡往死胡同裡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用得著你來教我嗎?」宋德生怒咆。
父母的對話聲傳進宋丹雅耳裡,知道父親又來要求她指控子麒的不是,她幽幽歎了口氣,站起身迎接父母。
「爹、娘。」她屈膝向父母請安。
「我問你,你到底有何打算?真想跟我這樣耗下去?」宋德生劈頭就罵。
「老爺——」
「你給我閉嘴!」宋德生轉頭罵妻子,谷玉嬋嚇了一大跳,馬上噤聲不敢多言。
「爹,女兒說的皆是實話,就算您問上我百次、千次,所得到的答案皆相同。」宋丹雅不怕她的回答會惹得父親惱火,誠實回答。
「可惡!」失去耐性的宋德生大怒,反手用力打了她一巴掌。
宋丹雅猝不及防地被父親用力打了一巴掌,整個人被打跌在地,貝齒不小心咬破了唇,艷紅的鮮血緩緩流下。
「老爺!丹雅可是你的女兒,你怎麼打得下手?!」谷玉嬋驚慌地扶起倒地的丹雅,見到丹雅嘴角流血,她心疼得直掉淚。
「娘,別難過,我沒事。」宋丹雅安慰傷心的母親。
「你的意思是,死活都跟定項子麒那混帳是不?!」宋德生暴跳如雷,項子麒究竟是哪裡好,值得她癡心以待?
「是。」她堅定地看著父親。
「逆女!這麼不知羞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我生你可是來丟盡宋家臉面的?你可知道現下外頭流言滿天飛,每個人都在嘲笑你不知羞恥地跟了項子麒那混帳,連帶使我的老臉也被你給丟光了!」宋德生氣得破口大罵,欺騙她外頭的人在嘲笑她,想看看是否能讓她因此悔悟,聽從他的安排嫁給曹謀成,不再執著於項子麒。
「我從來不覺得誠實面對自己的真心是不知羞恥。」
「不要臉!」宋德生再次被她的話激怒,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這一回宋丹雅已有心理準備,且有母親在一旁扶著,才不至於再次被打倒在地。她咬緊牙關,忍受雙頰火灼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