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軟倒在他懷裡的女人,那一頭紅色的髮絲披散而下。他的眼眸黯了黯,伸手抹了抹自己下巴,在看到手上的血跡時,他笑了
「你這隻母獅子,注定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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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無垢醒來時,覺得腦袋痛得要命。她身手揉了揉後腦勺,然後瞪著天花板的白色紗幔發呆。
這是什麼地方?
她驚詫地坐起身,這動作卻害得她一陣暈眩。她停住了動作,試圖讓這陣暈眩過去。
回想著最後的記憶是她咬住了那惡人的下巴,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看來她終究是被抓了,只是這地方一點也不像牢房。
終於暈眩感過去,她掀開紗簾下床,發現這是間很大的寢室。想到自己昏迷前那裸露的狀況,她低喘一聲,趕緊摸摸身上的衣物。
好在她身上有衣物。只是這套白色的衣物是哪來的?這又是哪裡?難道三哥及時找到她,救她出來了?而且因為她女性的身份曝光,不得不送她出營嗎?
她走到床邊的大銅鏡前,看著自己的身影。
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已經盤好髮飾,中間還點綴了數朵白色的圓形飾品,毛茸茸的,她伸手去摸,是兔毛。她那頭紅色的髮絲披散在身後,白色的兔毛在她頭上還真的讓她有幾分空靈之氣。
低頭檢視自己的衣物,這一襲白色的紗質衣裳很漂亮,衣物柔柔地貼著她纖細的身子,腰間有條金色的鏈子,鏈子作工精細,在胸口下繫著一個雕飾繁複精美的菱形金牌,上面刻印著她沒見過的花紋。
裙擺很長,在她走動時會拖曳在地。她的手臂上方有兩枚飾扣,看起來像是古銅打造的,她解下一個,一邊的袖子因而散開了。她把玩著那枚銅錢般大小的飾扣。
深古銅色的飾扣上也有徽紋,她認出了上面的獅子形狀,還有那獅身上的暗紅色澤。
她僵住。
「不……不會是他!」她的心中冉冉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那個在溫泉池邊調戲她的狂徒大踏步走了進來,她呼吸一滯。
「你終於醒了。」他的目光滿意地掃過她的打扮,尤其那及腰的紅色長髮,配上白色的衣裳,真的很適合她。
「你……是地獄之火?」她在他笑著點頭的同時,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地獄之中。
她不僅被擄,還是被敵軍的主將所俘,這不是地獄是什麼?
第二章
閻羅焰的目光從她那纖細的身子掃過去,滿意地看到她打扮妥當。她站在床邊的模樣是那樣纖弱,白色的衣裳更給人脫俗超凡之感,配上那靈秀的瞳眸,教人看了忍不住想保護她。但是她眼神裡透露出來的堅毅神色,則訴說著不同的意思,他知道這女子比她的外表要來得強硬許多。
「你知道地獄之火?那麼……」他緩緩走到她面前,一把勾起她的下巴。她甩頭想擺脫他的碰觸,卻引來他一陣興味的笑。「你倒是告訴我,一個女人在軍營裡面做什麼?」
塵無垢瞪著他,他那頭黑髮此刻隨意在身後束著,幾綹髮絲狂妄地垂放在胸前,半點也不懂得收斂。這人竟就是傳說中的紅獅子閻羅焰嗎?
在這寒冷的冬季,他竟就這樣敞著胸膛,絲毫不受天氣影響的模樣。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就連她都震懾於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別說戰場上的士兵了。這男人會有那恐怖的名聲,可見得並不完全是虛傳。
「原來你當真無計可施到這種地步了,居然滲進南國的軍營。如果打不過就投降,何必用這種手段,壞了你的名聲呢?」她諷刺地說,但是心裡卻是一驚,畢竟他這麼容易就混進南國軍營中,實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萬一他燒了他們糧草,或是在飲水中下毒,隨後再發動攻勢,這仗不用打南國就敗了。
「投降?哈哈哈!你這小妮子口氣不小。」他逼近她,整張臉幾乎湊到她面前,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床鋪阻斷了她的去路,她摔跌在床上,隨即趕緊挺直腰桿爬起來,像是怕他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看到這一幕,他僅是挑了挑眉。「你究竟是誰?看起來不像是軍妓,又住在將軍的營帳,還有這赭紅的髮絲,白塵是你什麼人?」
塵無垢悚然一驚,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床板抵住她,無路可逃了。
萬一被他發現自己就是南軍的軍師白塵,那她就完了。不僅這場仗打不下去,她的兄長一旦知道她落入閻羅焰手中,勢必會處處受制於他。她不能讓身份曝光,更承擔不起這後果!
「我是白塵的妹妹,但你若以為抓住我能有什麼作用,那你就錯了。就算俘虜了我,南軍也不可能受影響的。塵將軍不會把你這種小人手段放在眼裡!」她說著揚起下巴,那倨傲的神態還真像是個公主。
閻羅焰在聽到她提起塵無痕時瞇起了眼,這女人的話語中對塵無痕那傢伙如此崇拜,難不成她喜歡塵無痕?而這種想法莫名地讓他極為不爽。
他曾遠遠看過塵無痕,對於這位敵國將領那磊落的大氣模樣甚至可說有好感,但是當這女人把塵無痕說成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時,他便不由得氣憤了起來。即便她原本就是南國人,心偏向南國將軍誠屬自然,但他還是無法舒坦。
「瞧你說起塵無痕的口氣,好像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是個莽夫,一個只會打仗,對愚蠢君王效愚忠的武夫,這麼喜歡他嗎?我聽說他與那白塵同居一帳,形影不離,難道他除了有斷袖之癖外,對你這種青澀果子也有興趣?」他口氣冷淡,但出口的話語可真是難聽到不行。
塵無垢聞言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撞開他。「不准你這樣說他!」
她的三哥確實是個武將,也對朝廷盡忠,儘管新帝實在不值得塵家再賠上一條人命,但是她可以說,旁人可不准罵。就算她老早清楚南國營中流傳著她與三哥的斷袖傳言,但被這人一說頓時齷齪無比,簡直令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