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贏得良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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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公子想知道仙仙姑娘是否對他有一絲情意,公子表面上看來對什麼都不在乎,其實這只是他保護自己的方法,他對仙仙姑娘的在乎是我們從未見過的,可見他是真的喜歡著仙仙姑娘。」

  「胡說八道!」一番話,說得仙仙又是羞又是窘。

  「仙仙姑娘,其實公子並不如表面上看來那樣吊兒郎當、一無是處,公子絕頂聰明、宅心仁厚,只是這亂世教他不能有所為,免得讓自己惹禍上身。」

  「那又如何?」仙仙冷冷哼了聲,心頭卻已微微亂了序。

  「您或許不知道,我們都是公子從街上帶回來的,過去我們曾貧困、落難,但公子卻願意收留我們,讓我們有個棲身之所,雖然我們幾人又笨又沒什麼本事,只會扯公子後腿,但公子卻對我們不離不棄──」

  「是啊,公子的恩情我們無以為報,就算是下輩子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啊──嗚嗚──」

  說到這兒,一夥大男人竟然全都哭了起來。

  不離不棄?

  這四個字用在看似狡猾精明、擅算計的四方翟身上格外的突兀,但卻還是讓仙仙心頭一震。

  仙仙表面上冷若冰霜,但其實卻把一夥人的話一字不漏的全聽進耳朵裡。

  「夠了,不必再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四方翟的,至於你們是誰指使、有什麼目的,我也不在乎了,請你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了。」她強自掩飾心底的波動,決然別過頭去。

  「仙仙姑娘──」小辮子不死心還想繼續遊說。

  「還不走?非要我拿掃把趕人嗎?」仙仙佯怒抓起一旁的掃把威脅道。

  幾人見狀,立刻急忙轉身而逃。

  ***

  三月天,窗外的月影浮動、勾勒出一室的寂寥。

  躺在床上,四方翟卻了無睡意。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屬於雲仙仙的馨香,枕被上也還留著她的痕跡與氣息,躺在屬於她的房間裡,更教四方翟心口揪得泛疼。

  他四方翟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竟要委曲求全的看一個女人臉色,但不知怎地,打從遇上她之後,一片都變調了,他四方翟不再是過去那個浪蕩不羈、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貴公子。

  突然間,他聽到門外傳來窸窣的腳步聲,雖然極其細微,但練過好一陣子武功的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躍起身,打開門一看,發現不遠處的雲仙仙房門前,有一個黑影隱約晃動。

  「是誰?」他大喝一聲,腳下一蹬立即飛躍過去。

  闖入者是個黑衣大胡男子,腰間還纏了個布袋,看來是來偷東西的,見了他立刻朝他揮拳,男人體型壯碩、頗有兩下功夫,絕非一般只有三腳貓身手的小賊,四方翟跟他過了幾招,竟分不出高下來。

  「是誰在門外?」

  突然大門驀地打開,傳來雲仙仙的聲音,讓四方翟一時恍了神。

  趁著這機會,黑衣賊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凶狠地往他胸前刺去。

  當雲仙仙一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那把鋒利的匕首刺進四方翟胸口的畫面,怔了怔,一時之間她竟反應不過來。

  幸好四方翟身手敏捷,及時回神閃過了即將刺進胸口的刀刃,卻發現黑衣賊竟轉而朝雲仙仙攻擊。

  一把刀就這麼直逼怔在門邊的雲仙仙咽喉。

  「小心!」大喊一聲,四方翟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跳,替雲仙仙擋下了刀子。

  這致命的一刀,就這麼刺進了四方翟的背,咬牙忍住痛,他伸腿用力往黑衣賊一踢,立刻將他踢飛老遠。狼狽爬起身,黑衣賊倉皇而逃。

  「你──沒事吧?」

  四方翟忍痛轉頭,確定雲仙仙沒有受任何傷才總算安心。

  但不等雲仙仙反應,他眼前一黑,高大身軀驟然往後一倒。

  直到四方翟緩緩倒下來,黑衣人一溜煙消失了蹤影,仙仙還是一動也不動的怔立原地。

  「這又是你惡劣的詭計?別裝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她冷眼瞅著自他身下泊泊流出的腥紅鮮血,心想這惡劣至極的男人越演越像,要不是早已摸清了他透進骨子裡的壞,她還當真會以為他真的為她挨上一刀。

  忿忿的轉身甩上門,仙仙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理會這個惡劣的男人,等半個月後三個月期限一到,她就要他立刻滾出這裡,永遠的離開她的生活。

  但回到床上躺下,雲仙仙卻怎麼樣也睡不著,耳朵不受控制的傾聽著門外的動靜,發現門外靜得不尋常,完全沒聽見他偷偷摸摸爬起身的聲音。

  這傢伙該不會是苦肉計演上癮了,打算在這冷涼的三月天裡,在門外躺上一整夜吧?。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門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仙仙終於按捺不住了,她忍無可忍的跳起身,告訴自己她只是去趕一隻賴在房門外吵她睡覺的狗。

  來到門外,四方翟依舊以方才倒下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

  仙仙心頭開始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她屏息緩緩蹲下身,往他的臉孔一探──

  真的不對勁,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太尋常,看起來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伸手一摸,發現他的皮膚冰冷得駭人。

  「四方翟──四方翟!」她失聲驚喊著,焦急的大力搖他。

  被她這麼劇烈一搖,四方翟從昏迷中緩緩轉醒。

  勉強睜開眼,那雙總是閃著狂浪笑意的黑眸空洞失神、沒有焦點,目光像是對不上她的臉孔。

  「你真的受傷了?」仙仙忍著驚懼問。

  這還用得著說嗎?四方翟蠕動著唇想開口,卻艱難得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你這笨蛋,你為什麼不說──讓血一直流──」她邊哭邊說,說好不再為這男人流的眼淚又落個不停。

  她實在恨透了這個男人,總能在前一刻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下一刻卻又讓她擔憂得眼淚流個不停。

  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艱難地擦去她臉上的淚。

  「別──哭──」用盡所有氣力,四方翟僅能吐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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