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清純素心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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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我——不反對。」黎之鵬怔怔地同意。

  嚴先生,能否請你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頭髮已然灰白的中年男人語調激昂地喊道,閃著怒焰的雙眸直通嚴寒。

  嚴事默默地回應著他憤怒的眼神,回應著一屋子情緒激動、神情極端不滿的董事們。他早就料到今天早晨在這棟黑色花崗岩建築的最頂樓召開的臨時董事會是一場風暴、但卻沒想到這場風暴的級數比他想像的還要高。

  東亞關係企業的六位董事在聽取會計的報告之後全部陷入震驚狀態,身兼財務總裁、也代表京都一家化妝品公司的日籍董事——若松俊彥,法籍行銷總裁——傑洛泰。施密爾,以及其他四位來自各方的董事。

  「我無法告訴各位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我有辦法可以解決。」

  「怎麼解決?那可需要一大筆資金呢。據我所知,你的父親連私人財產也抵押給銀行了不是嗎?」

  「這個各位不必擔心。」他眸光梭巡四週一道,唇角半諷刺地一彎,「只要選我為執行總裁就行了。」

  「執行總裁?」會議室裡一陣驚訝聲。

  「我要參與公司的日常運作,實際握有決策的權力。」他冷靜道。

  「在還未挽救公司危機前,就想先將權力一把抓嗎?」行銷總裁傑洛泰緊盯著嚴寒,語氣是不信任的。

  「或者你願意買走我手中的股權?」嚴寒一派閒適,「我很樂意讓給你。」

  「開玩笑!」傑洛泰不屑地撇撇嘴,「那些股票現在只是一堆垃圾。」

  「那就別和我爭論。」嚴寒語調自然地帶著一股權威,「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我有辦法讓公司免遭清算的命運,以後公司的一切都得聽我的。」

  「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會和令尊一樣背著我們把公司搞得一團糟呢?」

  「那你們只好賭一賭了。」嚴寒聳聳肩,漫不在平地,「總比讓你們的投資現在就血本無歸好吧?」

  傑洛泰深深地凝視他,「我很好奇,為什麼原本一個只會吃喝嫖賭的公子哥兒忽然轉了性,而想要工作呢?

  董事長的位子可不是隨便就能坐的,你得付出相當的心血及時間才可以。「

  「很簡單。」嚴寒毫不在意地回視他的眼眸,「因為我比你們任何一位都還希望能夠腰纏萬貫,而且我並不打算讓任何人有機會從我手中奪走我應得的一切。」

  傑洛泰緊盯著他,彷彿在評估他所說的,終於,他瞭然地點點頭,「各位,」他環視了圍繞著長型會議桌的董事們一圈,「我建議接受嚴先生的條件。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相信他。」他簡潔道,灰眸顯得稅利,「事實上,他的手中握有絕大多數的股權,他應該是最想要重振公司的人,是不是?」

  擁有數十億自有資本的東亞百貨企業,嚴寒掌握了其中半數的股權,雖然握有多數股權的人不一定就是公司政策的最高執行人,但從古至今,似乎還沒有哪家企業不將兩者合而這一的。

  「我贊成傑洛泰的提議,」若松俊彥插口。「或許嚴先生真的會想出解救的辦法,反正我們之中沒有人想要投注資金到公司來,那麼何不讓他試一試呢?」

  會議室忽然陷入一陣沉默,董事們都靜靜地在腦海裡細細玩味著若松的話。

  事實上,這位財務總裁說的有道理。

  假若他們願意的話,的確可以將自己在別處的資金抽出。供東亞周轉,先度過危機,然後再慢慢重整公司體質。這樣,或許公司還有繼續經營的希望。

  但,沒有人願意這樣做。

  沒有人願意將私人資金自其他賺錢的投資中抽出,來挽救這家搖搖欲墜的公司。他們可不希望將錢丟到一個裂得驚人的巨縫裡,反正這家公司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何不放手讓有心拯救它的人去掌控呢?現在他們手中的股票是一文不值了,可是萬一這小子重整成功,不費吹灰之力坐吃股息的事誰不願意呢?

  嚴寒望著他們凝思的神情,嘴角嘲諷地揚起。

  他完全知道這些老狐狸們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今天這場會議最後的結果會如何。雖然他對商場的一切不甚熟悉,可是對人性,他自認瞭若指掌。

  人類的自私、貪婪、逐利捨義,他是見怪不怪了。不論是商界中呼風喚雨的強人,或是縱情聲色場所的富家子弟,其實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大家都是從同一個最原始的DNA演化出來的,當然帶有相同的遺傳信息。

  他挑著唇角,任憤世嫉俗的笑意在唇邊擴散,聽著一群勾心鬥角的人做出最後決議——推選他為東亞百貨企業新任執行總裁。

  之鶴告訴她他是東亞企業的少東。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那天會出現在東亞百貨了。那麼,今天他該也在這棟大樓頂層屬於東亞總管理部的辦公室吧。

  他會一直待地辦公室裡嗎?或者他會下來用餐然後發現她?

  她近乎入神在碰觸著眼前的花崗岩建築。一面禁不住微微歎息。

  她覺得自己好傻,或許他根本一點也不想見到她呢。

  昨晚在黎家花園裡他不是就那樣離開她了嗎?據說後來整個晚上都跟某個極為艷麗的美人在一起。

  那個女人——是他當晚的女伴吧?或者——就是他的女朋友?

  如果是,那他們一定是極為出色的一對吧,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她再度輕輕歎息,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想起

  這些時心情忽地低落,她怔怔地撫觸著冰涼的門柱,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然成了路人注視的焦點。

  許多經過她身邊的行人都會忍不住稍微凝住腳步,仔細打量這個清雅出塵得像一朵蘭花的女孩一會兒。她臉上那種朦朧的神情讓人不禁懷疑是從某相印象派的畫中走出的,帶著某種不確定的透明感。

  「你該死的究竟在這裡做什麼?」一隻粗魯的手忽然抓住了她,同樣粗魯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沒人告訴你不要一個人亂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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